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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宴(2 / 2)

就在陳放裝模作樣地舉起蛋糕刀,準備切下第一刀時——

砰!嘩啦!!!

一聲巨響和玻璃碎裂的刺耳聲音突兀地在舞池邊緣炸開!

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胖子,不知怎麼撞翻了一個巨大的香檳塔!金色的酒液和無數玻璃碎片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淋了周圍尖叫躲避的人一身!瞬間的混亂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陳放和李玥!

好機會!

沈默沒有絲毫猶豫!在混亂爆發的瞬間,他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竄出,目標明確——李玥!

他假裝被混亂的人群推搡,身體一個“踉蹌”,精準地朝著李玥的方向“撞”了過去!

“啊!”李玥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嚇了一跳,驚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沈默的右手——那隻深藏在衛衣口袋裡、異化程度最嚴重的手——如同蓄謀已久的毒蛇,閃電般探出!

他不是去扶她!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她脖頸上的吊墜!

指尖帶著冰冷的觸感和非人的速度,精準地擦過李玥光滑細膩的脖頸皮膚,勾向那細細的鉑金項鏈!

成了!

沈默心中剛升起一絲冰冷的狂喜!

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冷金屬圓環吊墜的瞬間!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到極致、帶著絕對排斥和湮滅氣息的力量,如同無形的鋼針,毫無征兆地、狠狠地從那吊墜上爆發出來!

“呃!”沈默悶哼一聲,如遭雷擊!伸出的右手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布滿尖刺的冰牆!指尖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被無數根冰針刺穿!一股狂暴的、帶著毀滅意誌的冰冷能量順著指尖瘋狂倒灌而入,狠狠撞向他體內奔湧的玉平凡之力!

兩股同源卻似乎相互排斥的冰冷力量在他體內轟然對撞!

噗!

沈默身體劇震,喉頭一甜,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他強行咽下,但劇烈的咳嗽讓他彎下了腰。胸口嵌入的玉平凡瘋狂搏動,發出痛苦的嗡鳴,表麵的暗紅血絲瞬間變得刺目猩紅,瘋狂扭動,仿佛在對抗著入侵的毀滅性能量!

更糟糕的是,他強行探出的右手,暴露在了迷離的燈光下!

深藍發黑、如同覆蓋著扭曲毒藤般的血管紋路,在蒼白的手背和手腕上猙獰地凸起著!指尖的指甲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非人的暗藍色澤,並且在剛才的對撞衝擊下,似乎……更加尖銳了一絲!

“啊——!!!”李玥的尖叫聲這時才真正拔高,充滿了驚恐和憤怒!她踉蹌著站穩,第一時間不是關心項鏈,而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沈默的手指是劇毒的蠍尾,她臉上那甜膩的笑容被極致的厭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取代。

“你乾什麼?!”陳放也反應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女伴被“非禮”,瞬間勃然大怒!他一把將李玥護在身後,怒視著彎著腰、狀態明顯不對的沈默,特彆是看清了沈默那隻暴露在燈光下、如同鬼爪般的右手時,他臉上的憤怒瞬間變成了驚愕和嫌惡,如同看到了什麼極其肮臟的怪物!

“保安!保安!!”陳放指著沈默,聲嘶力竭地大吼,“抓住這個變態!他想非禮玥玥!他…他手有問題!怪物!他是怪物!”

瞬間,全場嘩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沈默身上!音樂停了,瘋狂的舞步停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竊竊私語。人們看著沈默那隻詭異的手,看著他兜帽下陰影中嘴角未擦淨的血跡,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厭惡、好奇,如同在看一個闖入盛宴的、渾身流膿的異類!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氣息明顯比門口侍者更冷硬的保安,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各個方向迅速圍攏過來,眼神空洞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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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直起身,兜帽的陰影下,那雙眼睛裡的幽藍光芒因為痛苦和力量的激烈衝突而明滅不定,如同風中殘燭。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冰冷的眼神掃過陳放那張因憤怒和酒精而扭曲的臉,掃過李玥眼中那深藏的驚懼和厭惡,掃過周圍那一張張或驚恐或鄙夷的臉。

計劃徹底失敗!暴露了!還引起了玉平凡和那吊墜碎片力量的激烈衝突,身體受了暗傷!

體內的冰冷能量在玉平凡的瘋狂驅動下變得更加狂暴,右臂的撕裂感越來越強,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皮而出!胸口的血絲搏動得如同痙攣,帶來陣陣劇痛。

“抓住他!”保安頭目一聲低喝,如同冰冷的指令。

幾個保安如同撲食的獵豹,同時向沈默撲來!動作迅捷,帶著訓練有素的狠厲!他們的目標不僅是製服,更像是要將他徹底撕碎!

絕境!

沈默眼中最後一絲屬於人類的猶豫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冷的、玉石俱焚的瘋狂!

他猛地扯下礙事的兜帽,露出一張蒼白、布滿冷汗、嘴角染血,卻眼神幽深冰冷如同深淵的臉!他那隻異化的右手不再隱藏,五指張開,皮膚下深藍發黑的血管紋路如同活物般搏動,指尖的暗藍幽光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

“滾!!!”

一聲嘶啞的、混合著非人金屬摩擦音的咆哮從沈默喉嚨裡炸開!他不退反進,裹挾著體內狂暴失控的冰冷力量,那隻鬼爪般的右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抓向衝在最前麵的保安麵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等等!”

一個清越、冷靜,如同冰珠落玉盤的女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場內的騷動和沈默的咆哮,清晰地響起!

所有人的動作,包括沈默那即將撕裂保安麵門的利爪,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猛地一滯!

沈默猛地轉頭!

隻見在混亂人群的外圍,靠近通往更深處包廂的通道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剪裁極為利落的黑色啞光皮衣,勾勒出高挑而充滿力量感的身形。及肩的黑色短發一絲不苟,襯得一張臉如同精雕細琢的寒玉,五官精致得近乎冷冽,尤其是一雙眼睛,瞳孔是極淡的琥珀色,如同凍結的蜜糖,此刻正平靜無波地看向沈默的方向。她的眼神裡沒有恐懼,沒有厭惡,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或威脅等級。

最讓沈默瞳孔驟縮的是,她的左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但指尖正極其輕微地撚動著……一截不足三寸長、通體漆黑、表麵布滿了與夜市老頭那根短棍上極其相似的、扭曲刻痕的……金屬斷片!那斷片在她指間如同活物般微微轉動,散發著一種內斂卻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

玉平凡在他胸口瘋狂地搏動起來!但這次傳遞出的意念,不再是單純的貪婪或興奮,而是充滿了……極致的忌憚和一種遇到更高階存在的……戰栗!

【斷…器…守護者…危險…撤離!!!】

冰冷的警告如同洪鐘大呂,狠狠撞在沈默的意識上!

女人琥珀色的眸子平靜地掃過沈默那隻異化的右手,掃過他嘴角的血跡,最後落在他胸口的位置——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那嵌入皮肉、搏動不休的灰白玉石。她的目光停留了不到半秒,然後移開,看向暴怒的陳放和驚魂未定的李玥,淡淡開口:

“陳少,一點小誤會而已。這位先生,”她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回沈默身上,語氣平淡無波,“是我的客人。驚擾了各位,抱歉。”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陳放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囂張的氣焰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在女人那平靜無波的琥珀色眼眸注視下,最終隻是臉色難看地哼了一聲,沒敢反駁。

那些圍住沈默、如同即將撲殺獵物的保安,在女人開口的瞬間,就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保持著攻擊姿態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服從?

全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女人身上。

沈默的心臟狂跳著,體內的冰冷力量在玉平凡瘋狂的警告下暫時蟄伏,但右臂的撕裂感和胸口的劇痛依舊清晰。他看著那個女人,看著那截在她指間微微轉動的黑色金屬斷片,感受著玉平凡傳遞來的、前所未有的忌憚和恐懼。

守護者?斷器?她是誰?是敵?是友?

女人似乎並不在意沈默的審視和全場的死寂。她隻是微微側身,對著通往包廂區的通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目光再次落在沈默身上,依舊是那副平淡無波的樣子。

“沈先生,”她的聲音清冷,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這邊請。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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