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駕駛的飛船墜入遺忘星艦墳場,鏽蝕的金屬如同活物般蔓延。
艙外是巨獸骸骨般的艦骸,艙內則滋生出詭異金屬植物。
輪回之玉在胸前灼熱,無數亡魂的尖嘯衝擊著他的意識。
“這不是墳場,”他喘息著,“是活的……它在吞噬我們。”
沈默的“灰燼號”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攫住,狠狠摜向那片絕望的金屬墓地。警報早已嘶啞,僅存的引擎噴射出最後幾縷徒勞的藍焰,隨即徹底熄滅。飛船像一塊被投入熔爐的廢鐵,翻滾著、哀鳴著,撞碎了漂浮在虛空中的、不知屬於哪個時代的巨大艦船殘片。
轟隆——!
撞擊的巨響在死寂中炸開,震得沈默五臟六腑幾乎移位。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安全帶深深勒進血肉,帶來窒息般的劇痛。視野瞬間被猩紅的警示燈和刺眼的火花填滿,隨即又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應急燈掙紮著亮起,微弱、閃爍,如同風中殘燭,將扭曲變形的艙壁映照得鬼影幢幢。濃烈的焦糊味、金屬撕裂的腥氣、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如同陳年血庫被打開的甜腥鏽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瘋狂湧入鼻腔。
耳鳴尖銳得像一根燒紅的鐵釺貫穿頭顱,持續不斷。沈默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額角溫熱的液體蜿蜒流下,滑過臉頰,帶來一絲黏膩的冰涼——是血。他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胸腔的鈍痛,每一次呼氣都噴出帶著血腥味和金屬粉塵的白霧。冰冷的汗珠從額角滲出,沿著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他強迫自己抬起頭,透過布滿蛛網般裂紋、被一層厚重汙垢覆蓋的主舷窗望出去。
景象凝固了他的呼吸。
窗外,不再是深邃無垠的星空,而是地獄般的景象。
巨大的星艦殘骸如同遠古洪荒巨獸被肢解後拋棄的骸骨,森然矗立在絕對零度的虛空中。它們扭曲、斷裂,艦體上密布著被暴力撕開的創口,邊緣的金屬卷曲翻卷,像凝固的黑色血漿。冰冷的星光吝嗇地灑落,在這些沉默的鋼鐵屍骸上勾勒出嶙峋而詭異的輪廓。近處,一艘龐大的主力艦殘骸幾乎占據了整個視野,它斷裂的龍骨如同折斷的脊椎,刺向黑暗深處,斷裂處閃爍著零星的電火花,如同垂死的神經在抽搐。更遠處,是層層疊疊、無窮無儘的艦船墳塚,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黑暗儘頭,構成一片令人絕望的金屬叢林。
絕對的死寂。沒有引擎的轟鳴,沒有求救的訊號,沒有哪怕一絲活物的氣息。隻有一種……聲音?不,更像是一種感覺。一種低頻的、持續的嗡鳴,仿佛整片墳場的金屬骨骼都在共振,在無聲地呻吟,在緩慢地……呼吸?這聲音並非通過耳朵傳入,而是直接鑽進骨頭縫裡,帶著一種冰冷粘稠的質感,爬滿全身。
沈默解開安全帶,身體因失重和撞擊的眩暈而搖晃。他扶著扭曲變形的艙壁,指尖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不再是平滑堅固的金屬,而是……粘膩的、帶著微弱起伏的粗糙感,如同某種生物的硬殼。
他低頭,瞳孔驟然收縮。
就在他手指觸碰的位置,一種奇異的鏽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那不是尋常的鐵鏽紅褐色,而是一種粘稠如活血的暗紅色,又夾雜著令人作嘔的油綠與汙濁的黑色。它像擁有生命的地衣,又像某種緩慢流淌的菌毯,正貪婪地吞噬著“灰燼號”的合金艙壁。所過之處,堅固的金屬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表麵迅速變得疏鬆、發黑,如同被強酸腐蝕。更詭異的是,這“鏽跡”並非死物,它的邊緣微微蠕動,如同無數細小的觸須在探索、在紮根,甚至能看到極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滅的暗紅色磷光在紋理深處一閃而逝。
“該死!”沈默猛地抽回手,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粘稠冰冷的觸感和一絲微弱的吸力。他強忍著惡心和莫名的寒意,踉蹌著走向後艙。
後艙的應急燈同樣在苟延殘喘。燈光下,景象比主艙更為駭人。艙壁上,那種暗紅油綠的鏽蝕如同活物編織的血管網絡,爬滿了目之所及的每一寸表麵。而在地板上,在控製台的縫隙裡,在散落的線纜堆上……一簇簇形態扭曲的“植物”正肆無忌憚地生長著。
它們由細密的金屬絲“編織”而成,如同生鏽的鐵線蕨,卻扭曲成違反物理法則的螺旋狀或尖銳的荊棘狀。一些頂端“盛開”著結構極其複雜的金屬“花朵”,由無數細如發絲的金屬片層層疊疊構成,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銳利的光澤。另一些則像蜷縮的蛇,尖端微微顫動,似乎在感知著空氣的流動。空氣中彌漫著鐵腥味和一種難以描述的、類似高壓靜電電離空氣後的臭氧味,還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爛甜香?這股味道鑽入鼻腔,直衝腦髓,帶來一陣陣眩暈和惡心。
沈默下意識地摸向胸前。隔著薄薄的戰鬥服,輪回之玉正散發著驚人的灼熱,那熱度幾乎要將他的皮膚燙傷。一股龐大得難以想象的冰冷意識流,如同沉寂萬載的冰海瞬間解凍,以輪回之玉為閘口,轟然衝入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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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攫住了他。那不是物理上的痛楚,而是靈魂被億萬根冰針刺穿的撕裂感。無數混亂、尖銳、充滿極致痛苦和絕望的嘶吼、尖叫、低語、詛咒……彙成一股毀滅性的精神風暴,在他意識的每一個角落瘋狂衝撞、爆炸。
破碎的畫麵如同玻璃碎片般紮進他的視覺神經:燃燒的艦橋,扭曲融化的人形在烈焰中舞蹈;冰冷虛空中,絕望的宇航員徒勞地拍打著密封的艙門;深邃的黑暗中,某種龐大無比、冰冷滑膩的存在緩緩蠕動;還有一張張瞬間閃現又瞬間湮滅的臉孔,表情定格在極致的恐懼與瘋狂……
這些不是幻覺。這是無數被這片墳場吞噬、碾碎、囚禁的亡魂最後的殘響!它們在輪回之玉的共鳴下,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一個尚且“活著”的共鳴體——沈默。
“滾開!”沈默抱著幾乎要裂開的頭顱,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拚命集中精神,試圖在精神風暴的海洋中構築起脆弱的堤壩。他看到了!在無數混亂的亡魂碎片中,有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殘影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穿著古老宇航服的身影,樣式不屬於沈默所知的任何時代。宇航服破舊不堪,頭盔麵罩布滿裂紋。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人影的脖頸處,佩戴著一條斷裂的項鏈,項鏈的吊墜……竟是一小塊形狀不規則的、閃爍著微弱白光的玉石碎片!其材質、其內蘊的某種獨特波動,竟與沈默胸口的輪回之玉隱隱呼應!
就在這個殘影出現的刹那,那冰冷滑膩的龐大存在感驟然加強,如同深淵巨獸睜開了眼睛。一股更龐大、更原始、更純粹的惡意瞬間壓過了所有亡魂的哀嚎,精準地鎖定了沈默意識中剛剛捕捉到那個殘影的位置!那是來自這片墳場本身意誌的注視!冰冷、貪婪、帶著一種漠視一切的毀滅欲。
“噗!”沈默再也支撐不住,精神堤壩瞬間崩潰,一口鮮血猛地噴在布滿鏽跡和金屬荊棘的艙壁上。暗紅色的鮮血與粘稠的鏽蝕接觸,竟發出“嗤嗤”的輕響,血液迅速變黑、乾涸,仿佛被那鏽跡貪婪地吸收、同化。
輪回之玉的灼熱感驟然加劇,仿佛在對抗那深淵意誌的鎖定,又像是在汲取著什麼。玉身內部,那永恒流淌的氤氳光流似乎加快了一絲,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鐵鏽般的暗紅色澤,悄然混入了原本純淨的白光之中,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亡魂的低語和深淵的惡意如潮水般稍稍退卻,但並未消失,如同附骨之蛆纏繞在意識邊緣。沈默靠著冰冷的、布滿粘稠鏽跡的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裡層的衣物,帶來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血腥味和金屬粉塵的顆粒感。
他低頭,看著胸前隔著衣物依然散發出驚人熱度的輪回之玉,又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舷窗外那片死寂、扭曲、無邊無際的鋼鐵墳塚。目光掃過那些在應急燈下閃爍著冷光的金屬荊棘,掃過艙壁上如同活體血管般蠕動蔓延的鏽蝕。
一個冰冷徹骨的認知,如同鋼針般刺穿了他所有的僥幸。
“墳場?”沈默的聲音嘶啞乾澀,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一種洞悉恐怖的絕望,在死寂的船艙裡低低回蕩,如同敲響了喪鐘,“不……這地方……是活的!”
他停頓了一下,胸腔劇烈起伏,仿佛說出這句話本身就耗儘了巨大的力氣。他感受著輪回之玉異常的灼熱,感受著意識邊緣徘徊不去的亡魂低語和深淵注視,感受著腳下、艙壁上那緩慢卻堅定地腐蝕著一切、如同活物般擴張的鏽蝕。
“……它在吞噬我們。”沈默的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封的深淵裡撈出來的。
應急燈的光線在沈默臉上投下深深淺淺、不斷晃動的陰影,將他因失血和劇痛而蒼白的臉切割得如同鬼魅。他靠著冰冷滑膩、如同某種生物外皮的艙壁,急促的喘息在死寂的船艙內顯得格外刺耳。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把空氣中那混雜著鐵鏽、臭氧和腐爛甜香的致命毒霧全部吸進肺裡。
輪回之玉緊貼著胸口,那股異常的灼熱感並未完全消退,反而像一顆埋進血肉的烙鐵,持續散發著警告般的高溫。亡魂的尖嘯和深淵的注視如附骨之蛆,雖然暫時退居意識邊緣,但那種冰冷滑膩的惡意感始終縈繞不去,像一條無形的毒蛇盤踞在脖頸後,隨時準備噬咬。更糟糕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胸腹間翻湧著強烈的惡心感,視野邊緣時不時掠過一片模糊的黑影,伴隨著陣陣眩暈——這是精神衝擊過載和吸入未知汙染物的雙重反應。
“不能死在這裡……”沈默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烈的疼痛和濃鬱的血腥味瞬間刺激了昏沉的大腦,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他掙紮著撐起身體,骨頭如同散了架般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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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駕駛艙。主控台大部分屏幕已經碎裂,僅存的幾個也閃爍著意義不明的亂碼和雪花。維生係統讀數一片血紅,氧氣儲備正在以一個令人心驚的速度直線下降,顯然在撞擊中發生了嚴重泄漏。溫度計顯示艙內溫度在緩慢而堅定地逼近冰點,艙壁內側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能量讀數更是觸目驚心,主引擎徹底報廢,備用能源也隻剩下不到百分之五的苟延殘喘,維持著這微弱的應急燈光和即將失效的生命維持係統已是極限。
“灰燼號”完了。這艘陪伴他穿越過數次險境的飛船,此刻已是一具被釘死在這座恐怖墳場裡的金屬棺材。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精神的重壓。沈默的目光銳利起來,像一頭受傷但依舊危險的孤狼,掃視著艙內。他需要一個生存包,一套能在真空和極端低溫下提供短暫保護的艙外宇航服,還有……武器!任何能對抗這片詭異墳場未知威脅的東西!
他踉蹌著穿過扭曲的艙門,走向飛船後部的裝備儲存區。通道兩側,那種暗紅油綠的活體鏽蝕更加密集了。它們不再是簡單的覆蓋,而是如同藤蔓般在艙壁上隆起、纏繞,甚至有一些細小的鏽蝕分支如同探索的觸手,從金屬縫隙中頑強地鑽出,微微搖曳著,尖端閃爍著微弱的暗紅磷光。腳下的地板也變得粘膩濕滑,踩上去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噗嘰”聲,仿佛踩在某種生物的腐爛組織上。
儲存區的情況更糟。厚重的合金安全門被撞擊的巨大力量扭曲,卡死在半開的位置,僅容一人側身擠入。門內,原本整齊排列的裝備櫃東倒西歪,大部分櫃門扭曲變形,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沈默在昏暗的光線下快速翻找。
一個印著紅白十字的急救箱,半埋在傾倒的櫃子下。他費力地拽出來,打開檢查。基礎止血凝膠、強效止痛針劑、廣譜抗感染藥……還好,關鍵物品都在。他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注射了一支止痛針和一支抗感染藥,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暫時壓製了劇烈的疼痛和體內翻騰的惡心感。
接著是生存包。一個堅固的黑色背包被壓在變形的金屬支架下。沈默用儘力氣將其拖出,迅速檢查:高濃縮能量塊、水淨化藥片、簡易濾毒麵具對這裡的空氣汙染能有多大作用?他極度懷疑)、信號棒、多功能工具……基礎的生存物資還算齊全。
最重要的宇航服……沈默的心沉了下去。存放宇航服的專用櫃被一塊巨大的、撕裂的飛船裝甲板砸了個正著,櫃體完全塌陷,裡麵的兩套標準艙外宇航服被擠壓得不成樣子,如同被巨力揉皺的錫紙。頭盔碎裂,生命維持背包嚴重變形,顯然無法使用。
“該死!”沈默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裝甲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沒有宇航服,暴露在墳場的絕對真空和接近絕對零度的環境中,他撐不過十秒!
就在絕望開始滋生時,他的目光掃過儲存區角落一個同樣被撞得變形、但相對完整的備用裝備箱。箱子表麵印著一個他熟悉的徽記——那是“灰燼號”前身,一艘精銳深空探索船“先驅者”號的標誌。這箱子是前任船長留下的“壓箱底”東西,一直沒機會打開。
沈默立刻撲過去,用多功能工具撬開變形的卡扣。箱蓋彈開,裡麵填充著防震泡沫。泡沫中間,靜靜躺著一套折疊整齊的裝備。不是常見的臃腫宇航服,而是一件通體啞光黑色、材質異常輕薄堅韌的緊身服,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旁邊是一個同樣啞光黑的、體積小巧得多的生命維持背包,以及一個造型簡潔、麵罩寬大的頭盔。衣服的胸口位置,烙印著一個微小的、與裝備箱上相同的“先驅者”徽記。
“星塵級……潛行作戰服?”沈默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這是聯盟特種部隊和頂尖探索者才可能配備的尖端裝備!超輕質納米複合材料,能提供強大的物理防護和極端環境適應性包括短時間的真空暴露和超低溫),內置微型力場發生器可偏轉小型動能武器,甚至具有一定程度的光學迷彩效果。配套的生命維持係統極其高效,能循環利用人體代謝物,大大延長獨立生存時間。這簡直是絕境中的救命稻草!
他毫不猶豫地開始穿戴。緊身作戰服自動貼合身體,帶來一種微涼的包裹感,異常舒適。連接上小巧的生命維持背包,係統啟動的輕微嗡鳴聲在耳邊響起,頭盔麵罩的hud抬頭顯示器)亮起,顯示出清晰的環境參數、生命體征和能量儲備顯示為95)。一股經過高效過濾、帶著清新味道的空氣湧入麵罩,瞬間驅散了艙內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腥鏽蝕味,沈默貪婪地吸了幾口,昏沉的頭腦為之一清。
武器!他繼續翻找。散落的裝備中,他找到了一把製式的高斯手槍,能量匣顯示還有一半。這聊勝於無。更讓他驚喜的是,在箱子底層,他摸到了兩截冰冷的金屬杆和一個握柄。迅速組合,“哢噠”一聲輕響,一把閃爍著幽藍電弧的離子切割刃被激活!嗡嗡的低鳴聲響起,刃口的高溫離子流將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這才是對抗未知金屬威脅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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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將急救包、生存包裡的必需品塞進作戰服自帶的小型收納夾層,將離子切割刃吸附在腿側的磁扣上,高斯手槍插在腋下槍套。
準備就緒。沈默最後看了一眼這艘即將徹底被鏽蝕吞噬的“灰燼號”。它曾經是他的庇護所,如今卻成了巨大的鋼鐵棺材。他沒有時間傷感。
他移動到相對受損較輕的尾部氣閘艙。手動解鎖裝置也被鏽蝕覆蓋,變得異常艱澀。沈默用離子切割刃小心翼翼地切掉那些粘稠、試圖纏繞上來的鏽蝕“觸須”,暗紅色的“血液”濺在艙壁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沉重的內閘門才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滑開。
氣閘艙內同樣爬滿了鏽蝕。外閘門的觀察窗被厚厚的、不斷增生的暗紅色鏽垢完全覆蓋,看不到外麵任何情況。
沈默深吸一口氣,作戰服過濾後的空氣帶著一絲清涼。他按下外閘門緊急開啟按鈕。
嗤——!
壓縮氣體排空的聲音尖銳刺耳。緊接著,外閘門猛地向兩側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