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意識海洋中,她不再是隨波逐流的孤舟,而是一支利箭,精準地刺向了風暴的中心。
刹那間,她短暫地“連接”上了一個無比脆弱卻又異常堅韌的意識——阿阮。
畫麵在腦海中炸開。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死死捂著嘴,蜷縮在儲物櫃的黑暗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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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櫃門的縫隙,她看見幾個穿著白大褂、麵目模糊的人,正粗暴地將她的母親綁在冰冷的金屬床上。
母親在瘋狂掙紮,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加大劑量,三號閘門測試必須成功,董事會等不了了!”
“警報!警報!07號容器出現異常腦波峰值,意識連接被強行切斷!”
儀式現場的儀器發出尖銳的鳴叫,瞬間打破了虛假的寧靜。
沈知微臉色一變,立刻中斷了儀式,目光如刀鋒般射向角落裡渾身顫抖的阿阮。
“07號是不穩定因子,立刻啟動緊急預案,將她轉移到‘靜默室’!”
兩名身形健壯的安保人員立刻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阿阮就往外拖。
不能讓他們把她帶走!
蘇明玥猛地睜開眼,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攔在了運送車輛麵前。
“等一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偽造的記者證,強作鎮定地舉到沈知微麵前,“我是《公益前線》的特約記者,這次來是為你們的慈善項目做深度報道。這位學員的情況很特殊,我想做一個獨家采訪,作為我們報道的公益案例。”
沈知微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審視,空氣仿佛凝固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時刻,一直呆滯的阿阮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掙脫了安保的束縛,瘋了一般撲向蘇明玥,用儘全身力氣緊緊抱住她的手臂。
混亂中,阿阮的另一隻手,指向了自己一直抱在懷裡的素描本,指向那空白的最後一頁。
蘇明玥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原本空無一物的畫紙上,不知何時,竟用極細的鉛筆芯浮現出了一行顫抖的字跡:“姐姐,鑰匙在你說不出名字的地方。”
“嘀——嘀——!”
刺耳的喇叭聲劃破夜空,一輛滿載蔬菜的貨車突然失控般地橫插過來,死死堵住了唯一的路口。
駕駛座上,老秦朝她投來一個決絕的眼神。
寶貴的三分鐘。
蘇明玥再無遲疑,一把抱起瘦弱的阿阮,轉身衝向營地側麵的樹林。
夜風在耳邊呼嘯,身後的怒吼和追趕聲越來越近。
她衝進密林的陰影中,用最快的速度撥通了趙硯山的電話,同時將加密通訊器裡打包好的全部錄音、圖像、日誌掃描件和剛剛通過微型攝像頭錄下的畫麵一並發送過去。
“趙局,”她的聲音因劇烈奔跑而急促,卻異常清晰,“我不是為了報複誰才走到今天——如果連她們最後的聲音都被抹去,那我聽見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久到蘇明玥以為信號已經中斷。
終於,趙硯山沉重而緩慢的聲音傳來,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國務院法製辦,已於半小時前受理了我們的緊急提案。明天上午十點,在最高檢察院,召開跨部門聯合聽證預備會。”
電話掛斷。
蘇明玥脫力地靠在一棵粗糙的樹乾上,望著懷中像受驚小鹿般瑟瑟發抖的女孩,輕聲安撫道:“彆怕,阿阮,這次換我替你說話。”
遠處,隱約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像一張正在收緊的法網。
她沒有看,隻是低頭,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本素描本。
在她緊握的掌心裡,一片潔白的鷺鳥羽毛,不知何時從畫冊的夾縫中,正悄無聲息地滑落,飄向未知的黑暗。
黎明前的最後三個小時,她們必須找到一個連神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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