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玥的呼吸在那一瞬間被徹底抽空了。
整個世界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下雨點砸在玻璃窗上那沉悶而絕望的巨響。
蘇文瀾。她的父親。
那個在她記憶裡溫文爾雅,最喜歡在院子裡種滿白鷺花,卻因“抑鬱症”在她十七歲那年跳樓自殺的男人。
原來,他不是自殺。
他甚至……沒有真正死去。
他成了一個無知無覺的信號基站,一個被用來竊取他人夢境的“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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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雨勢漸小。
蘇明玥臉上的悲傷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燃燒的平靜。
她撥通了江野的電話,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江野,偽裝成‘潘神資本’海外對衝基金的技術員,向‘回聲心智實驗室’發送一份偽造的季度數據結算確認函,在附件裡植入我們的追蹤腳本。誘使他們激活一次完整的數據上傳流程,我要看到主服務器的響應瞬間。”
當服務器那頭開始響應的瞬間,蘇明玥戴上了頂級的降噪耳機,主動閉上雙眼,進入了冥想狀態。
她屏蔽了外界的一切雜音,將全部意誌力集中起來,捕捉那段熟悉的、幾乎刻在她靈魂深處的低頻音缽震動。
這一次,她不再是被動地接收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
她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順著那微弱的情緒波動逆流而上。
音波是河流,記憶是河水,而她,是那艘逆流而上的孤舟。
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
不是記憶,而是實時“看見”的景象——一間充滿了幽藍色光芒的地下控製室,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投影著十二個不斷跳動的人形腦波圖譜。
每一個圖譜旁邊,都有一個編號。
其中,“07”號的圖譜,正像一顆即將爆炸的恒星,閃爍著劇烈而痛苦的紅色光芒。
傍晚,一個不起眼的清潔工在酒店後巷的垃圾桶旁留下了一個包裹。
那是老秦用儘最後的關係送出來的東西。
一本記賬本的複印件,和一張手繪的地圖。
地圖上清晰地標明:每周三淩晨,那輛牌照被多次更換的送藥車,實際駛向的終點,是市郊殯儀館附屬的地下冷庫,而非對外登記的醫療廢品處理中心。
蘇明玥立刻調出最新的衛星圖像進行比對,心臟一寸寸變冷。
地圖上標注的區域,近一個月內新增了一條極其隱蔽的工業級供電線路,而夜間的熱感應圖像則顯示,那個本該寂靜無人的冷庫,有多人活動的清晰跡象。
她終於明白了。
所謂的“記憶清理”,從來不是終點。
那隻是一個殘忍的中繼站。
對於那些意識尚未被完全剝離,仍有利用價值的“容器”,他們會將其暫時冷凍封存,如同儲存一件件珍貴的貨物,等待著下一輪的提取和利用。
她的父親,還有其他無數的受害者,他們被困在了生死之間的永恒煉獄。
深夜,雷聲滾滾。
蘇明玥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化作一片迷離的光海。
她麵前的筆記本電腦上,最後一行代碼已經完成。
她將所有的證據——錄音分析、數據流向、陳默的日誌、老秦的賬本地圖、衛星圖像比對……所有的一切,都整理成了一份無法被篡改的區塊鏈存證檔案。
然後,她設定了一個冷酷的定時發布機製:若她在未來四十八小時內,未能手動輸入一串由三十六位字符組成的秘鑰來解除程序,這份檔案將自動通過加密渠道,同時推送至財政部金融犯罪調查司、央視最負盛名的調查欄目組,以及全國排名前一百的財經記者私人郵箱。
她輕輕撫摸著身邊阿阮溫熱的額頭,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你說得對,阿阮。鑰匙不在某個地方,而在誰先開口。”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悍然劈開天際,瞬間照亮了整座城市,也映出了蘇明玥眼中那決絕如刀鋒的光芒。
她不再等待任何人來批準正義。從這一刻起,她就是審判的起點。
她剛剛按下回車鍵,將那個死亡倒計時程序徹底激活。
加密衛星電話的屏幕亮起,不是來電,而是一條來自顧承宇的短信,簡短得令人心悸。
天亮之後,彆看新聞,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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