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廂房內的燈火通明。
昏暗的燭光下,長鳴坐在專案前。
想了很久,還是難以入睡,所幸,起來就心裡的不痛快都寫了出來。
一支蠶絲毛筆,在她的手下龍飛鳳舞著。
很快就把一張軟骨紙寫滿了。
長鳴拿起一個白玉印章,鄭重的蓋了上去。
紅色的印記彰顯著,這份信的重要性。
她雙手捏訣,召喚出一個傳送陣,一揮手,將這些軟骨紙都變成了紙鶴,全部通過傳送法陣送去了指定的位置。
透過薄薄的軒窗,大致能看的到一些幻影。
辭舊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對白鶴觀很熟悉?”
他穿著一襲白衣,頭發高高束起,全身上下,儼然沒有了白天時的那股頹廢之氣。
長鳴看著他笑了笑,“怎麼清醒了?”
“不打算繼續哭了?”
辭舊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又抬起頭與其對視,“傳送陣的終點是師父......”
“白雲的書房。”
“那個地方,平常人去不了。”
“所以,你為什麼會知道?”
長鳴的眼神深邃,緩緩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回想起當年的場景。
那天。
風雨大興,電閃雷鳴。
漫天的烏雲,降下無數九天玄雷。
一道道紫色的閃光中,長鳴強行跑了出來,一路躲到人界。
但身後的天雲依舊追趕。
她大感命數將儘。
就在這時,她憑借著求生的意誌,跑進了一家破舊的道觀。
那時道觀的牌匾上寫著“雨生觀”。
因為觀中供著三清,天雷暫時不敢驚擾,守在門外。
長鳴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她在觀中感謝三清救命之恩時,偶然間在一座鼎裡,撿到了沒燒完的半部噬魂功法殘卷。
細心的她發現這部功法,正好可以延續自己的性命。
為此,她守在殿中,日夜參悟,終於在一個夜裡,她用出了噬魂大陣。
同時依據自己的所悟,對功法進行了創新。
而當時的那個道觀,正好就是現在的白鶴觀。
不過就目前的推測而言,長鳴感覺的到,自己偷學的功法,很有可能就是白雲的。
長鳴抿了口冷茶,對辭舊說道,“不知道,你信不信。”
“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去過那個地方。”
“那時它還叫雨生觀。”
“應該是白雲後來將它的名字改成了白鶴觀。”
“而你所說的那個書房,我也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去過了。”
辭舊看著長鳴問了句,“那你給他傳信,是要說些什麼嗎?”
長鳴招了招手,叫他過來,遞給他一杯茶,“我並沒有給他傳信。”
“隻是將一肚子的牢騷都丟進了那個地方而已。”
“隻不過恰巧扔進了白雲的書房而已。”
辭舊點了點頭。
長鳴看著他的模樣,笑道,“怎麼,你覺得我跟你師父認識?”
這句話點中了辭舊的心窩,“剛剛看到那間書房的時候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現在我都清楚了。”
他給長鳴拱了拱手,“我現在來,其實是想替白雲跟你道歉的。”
“我能感覺的到,他來找器靈典當鋪的麻煩。”
“或許就是因為我離開了白鶴觀而生氣。”
長鳴扶起了他說道,“經過悠長歲月的人,對情感的感知都是淡薄的。”
“我倒覺得,他來找當鋪的麻煩,應該單純的就是因為那份因果。”
“善意的提醒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