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絲尷尬，下意識地朝著小男孩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卻在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還戴著麵具。
他暗自擔心：這副模樣，小男孩不會被嚇到吧？
“你好，我........”陸然絞儘腦汁，試圖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突兀的出現。
但是小男孩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怪異，脆生生地說道：“你是媽媽新請來的老師吧，快進來。”
“那個，我不是.....”陸然連忙拒絕，可是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小男孩直接拽住，一把拉進了客廳。
客廳裡沒開燈，靠著陽台的窗戶滲進來的月光，勉強能看清客廳的輪廓。
“小點聲音，爸爸和媽媽都睡覺了。”小男孩一邊說著一邊將陸然拉進了客廳右側的房間，然後輕輕的關上了門。
房間不大，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就連床上都放著各種書籍。靠牆一側放著一張大桌子上更是堆著高高的書本。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必須馬上做題了，要不然又做不完了。”
來到房間，小男孩鬆開了陸然的手，走到書桌前坐下，便拿起筆開始寫了起來。
從男孩身高來看，大概是在上小學，正是要好好學習的時候。隻是沒想到這麼晚了，他還在學習。
陸然一直站在一旁，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應該是誤入了某一個學生的家裡，好在對方對他沒有懷疑。
就在陸然思考自己該找個什麼理由離開的時候。
小男孩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筆，轉過頭看向陸然。
他的眼睛睜的很大，或許是因為熬夜，眼睛裡滿是細小的紅血絲。
“老師，這道題怎麼做？”小男孩指著本子上的一道題對陸然說道。
本來還想離開的陸然聽到小男孩這樣問，暫時打消了要離開的念頭。
他記得剛才小男孩好像叫他老師來著，應該是認錯人了。
就這麼晚了，這個小男孩還不休息，還在做題，陸然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他一把，讓他早日完成作業，好好睡覺。
當下陸然走到書桌前，微微低下頭看著小男孩指著的那道題。
隻看了一眼，陸然就睜大了眼睛，這是小學生應該做的題嗎？
雖然陸然學習不怎麼樣，但是至少是上了高中和技校的。
初小學的題應該難不倒他才對。可是這道題，陸然完全不會。
這個真的是小學生的題嗎？
他又看了一下試卷上的其他題目，發現都是類似的這種題。
雖然陸然知道有些父母雞娃，對於小孩恨不得從小學就教他大學的知識。
但是陸然沒有這樣的經曆，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阿婆對他的學習並不是很上心，隻要求他儘力就好。
“老師，你會嗎？”小男孩歪著腦袋問。
陸然真的很想為男孩解決問題，但是他確實不會。
所以他很誠實的回答，“不會。”
小男孩原本還帶著期待的神情，在聽到陸然的回應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那原本就顯得碩大的腦袋上，一根根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扭曲的小蛇，在皮膚下不安分地跳動著。雙眼之中，血絲密布，仿佛要從眼眶裡滿溢而出。
“你不會，你為什麼不會。”
“你沒有上課麼？”
“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麼？
在小男孩一聲高過一聲的嘶聲力竭的尖叫中，陸然忽然發現自己周圍的情景變了。
他不是在滿是書本的小房間裡，而是站在了客廳的沙發前。
他的麵前也不是那個小男孩，而是一個麵容扭曲的中年婦女。
女人的手裡拿著一個課本，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為什麼不會？彆人都會你為什麼不會。”
“你是豬腦子麼？”
“老師講課你為什麼沒有認真聽？”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裡的書本朝著陸然身上招呼。
陸然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身上就傳來被抽打的痛感。
這竟然不是幻覺？
女人看著陸然有些發愣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扭曲起來。
“啊！！”她發出一聲怪叫，忽然站起身來，朝著陸然的身上撲來。
手腳並用的開始扭打陸然的身體。
也是在這個時候陸然發現女人竟然比自己要高很多。
自己竟然隻到女人的腰間的位置。
“砰砰砰。”拳頭巴掌不斷的朝著陸然的身上招呼過來。
中間還夾雜著各種撕心裂肺的辱罵。
“你是豬麼？”
“為什麼考的這麼差？”
“花那麼多錢讓給你請老師輔導，你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
麵對這樣一個發瘋的女人，陸然想要反抗，卻一下子就被女人推倒在地。
接著餘光中就看到女人去往陽台的方向，那裡放著一個掃把。
陸然看見她拿起了掃把，連忙站起身朝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