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濃霧,霧氣比之前消散了一些,但是能見度依舊很低。
即使以陸然的眼力,也依舊無法看透濃濃的霧氣,最多隻能看到十多米的範圍。
“樓下有人變異了,這裡有汙染物。”
王雲川推門走了過來,對陸然說道,“整個服務站已經被封了,在汙染未清理之前不允許進出。”
陸然轉過頭來,“通知了燈塔?”
王雲川點點頭,“站長說已經通知了,但是到現在還沒來,再打電話就打不通了,估計是因為汙染的影響。”
陸然看了一眼通訊器,現在已經下午3點多了,按照原計劃,他們應該已經到達106號安全區。
“所有留在這裡的人都重新安排了住處,因為是汙染事件,所以食宿免費。”王雲川繼續說道。
陸然沒說話,隻是轉過身看一下房間內放在桌子上的一個黑色包裹。
察覺到陸然的視線,王雲川說道,“彆擔心,給我們規定的時間是5天,現在才過去三天,還有兩天的時間,能來得及。”
陸然微微點頭,“我知道。”
王雲川像是想起什麼般,又道:“對了,今天上午聯邦政府剛發布了羅崗城汙染事件的官方調查報告。”
“說是3號汙染源不明原因擴散,聯邦派了人去營救,結果……根本壓不住。”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這事在玩家論壇上已經吵翻了天。”
陸然沉默著沒接話。
在這片荒野裡,隻有玩家的係統能通過論壇及時收到外界的消息。
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旅館的寂靜。
陸然與王雲川瞬間噤聲,不約而同地朝門口望去。
王雲川立刻將手按向腰後,那裡藏著一把應急短刃。
他快步走到門邊,先側耳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猛地拉開房門。
“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陸然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我跟你一起。”王雲川立刻道,,同時又將床邊放著的武器背包拿了過來。
兩人住在三樓,走廊裡已有其他滯留者被尖叫聲驚動,紛紛打開房門探出頭來。
有人扒著走廊的窗戶試圖向外張望,卻隻能看見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剛到二樓,就看到二樓走廊裡圍了不少人,看來這裡應該就是尖叫的源頭。
兩人走近,王雲川伸手輕輕撥開人群,陸然緊隨其後,目光瞬間被場中景象攫住。
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正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因過度驚恐而瞪得滾圓。
他上身赤裸,下腹處赫然印著一塊明顯的黑色腐爛痕跡,邊緣泛著詭異的灰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青年手裡緊緊攥著一把匕首,正顫抖著將刀刃插進自己腐爛的皮肉裡,沿著那片發黑的區域硬生生向外挖拽。
被剝離的腐肉剛落到地上,就像被強酸腐蝕般迅速融化成一灘黑褐色的肉泥,一股濃烈的腥腐味立刻彌漫開來,刺得人鼻腔發疼。
周圍的人群瞬間又向後退了幾步,有人忍不住捂住口鼻,發出壓抑的乾嘔聲。
可那青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挖肉的動作,連帶著腐爛的肌肉組織被一塊塊剝離。
陸然甚至能清晰看到他肋下處暴露出來的白骨,以及旁邊隱約蠕動的內臟。
而那些本該鮮紅的臟器上,竟也布滿了星星點點的黑色黴斑,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泛著不祥的光澤。
青年毫無猶豫,將匕首再次探入腹腔。
陸然清楚地看到刀刃刺穿了他的脾臟,而他竟像撕扯一塊腐肉般,硬生生將那布滿黑斑的臟器扯了出來。
“劉峰,你瘋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身旁突然傳來一聲急喊,說話的人麵色慘白,顯然是他的同伴,卻隻敢站在幾步外嘶吼,腳下絲毫不敢上前。
那不斷蔓延的腐黑和刺鼻的惡臭,讓每個人都心生畏懼。
被稱作劉峰的青年卻像沒聽見,隻是死死盯著自己挖出的腐肉,臉上竟露出一絲扭曲的笑意:“終於……挖出來了。”他摸索著抓過一塊紗布,胡亂按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你到底怎麼回事?”同伴的聲音還在發顫。
直到最後一塊腐爛的肉塊從身上剝離,劉峰才像是耗儘了力氣,眼神稍稍恢複了些清明,聲音嘶啞地開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醒來時就聞到一股臭味,掀開被子、拉開衣服,就發現身上……已經爛了。”
“憑空出現的?”旁邊有人追問。
“我不知道……我當時睡著了,醒來就這樣了。”劉峰的聲音帶著哭腔,“房間門是反鎖的,裡麵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彆人……”
他忽然頓住,像是想起了什麼,瞳孔猛地收縮,“哦,對了……我好像做了個夢。”
“什麼夢?”陸然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劉峰的目光渙散起來,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股寒意:“我夢見了一個女人……就是早晨,從樓上摔死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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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走廊裡瞬間陷入死寂,隻有濃霧從窗縫裡滲進來的嗚咽聲,和眾人壓抑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人群中,楊承澤剛從四樓下來,便被二樓走廊裡圍得水泄不通的車隊人員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