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指尖點向虛空中的某點:“廊下那十二盞宮燈看著是仿古樣式,其實是熱成像儀,能穿透三厘米厚的木板,連老鼠跑過都能記下輪廓。”
蕭念的臉色一點點發白,握著筆記本的手開始發顫。
“更彆說聽雨軒的牆。”
藍羽拿起清酒壺,往空碟子裡倒了點酒,酒液在碟中聚成小小的水窪:“牆體夾層裡嵌著毫米波雷達,彆說開門,就是離門三米內停留超過十秒,主控室就會收到實時坐標。那扇雕花木門看著是紫檀的,其實裡麵裹著鈦合金板,鎖芯是量子加密的,鑰匙孔裡的光學傳感器能識彆指紋溫度——假指套根本騙不過去。”
她用指尖蘸了點酒,在桌上畫了個複雜的回路圖:“最狠的是紅外絆網,肉眼根本看不見,波長精確到納米級。你呼吸時帶出的二氧化碳濃度稍微異常,係統就會自動判定為‘入侵生物’。上個月淺柏的工程師去調試設備,就因為打了個噴嚏,觸發了三級戒備,整座老宅的電網瞬間切換成高壓模式。”
窗外的霓虹透過紙拉門滲進來,在藍羽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
她忽然用指節敲了敲桌麵:“對了,你托的人有沒有告訴你,聽雨軒的地板是聲紋感應的?哪怕你光著腳走,每一步的頻率都會被記錄,和數據庫裡的傭人、守衛聲紋對不上,天花板就會落下特質網——那網眼比魚線還細,卻能承受一噸的拉力。”
蕭念手裡的筆記本“啪嗒”掉在地上,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藍羽把那杯殘酒一飲而儘,脖頸處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硬。
“這還隻是外圍。”
藍羽放下酒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的輕響在包廂裡格外清晰:“多寶格本身就是個智能保險櫃,表麵的木紋裡藏著三千多個微型攝像頭,能捕捉到0.1毫米的位移。你以為的牡丹花紋,其實是虹膜掃描儀的偽裝,瞳孔直徑、視網膜血管分布有一點不對,裡麵的自毀程序就會啟動——到時候彆說玉,連灰都剩不下。”
聽了藍羽的分析,蕭念有些絕望地耷拉下了腦袋,語氣裡滿是失望。
藍羽知道蕭念滿心沮喪,隻能溫聲安慰:“念念,你可以請工匠製作和你家祖上的那塊玉樣貌相似的仿製品試試,看能不能安慰到蕭爺爺。都是真材實料,也不算騙人吧?”
蕭念眼裡頓時有了亮光,她猛地抬起頭,雙手撐著桌麵說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是小羽你有辦法,我這就去聯係最好的工匠。”
三天後,許柏年拿著一張邀請函來到了藍羽的辦公室。
“小羽,明天是洪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晚上會在洪家老宅舉辦一場盛大的壽宴,洪家人以洪氏集團的名義邀請了淺柏,咱倆一起去。”
藍羽目光盯著電腦屏幕,伸手敲了敲酸痛的後背,疲憊地點了點頭:“好。”
次日晚上,洪家老宅。
黑色賓利緩緩停在洪家老宅門前,雕花鐵門後傳來隱約的弦樂聲。
許柏年率先推門下車,利落地繞至副駕駛位,骨節分明的手掌穩穩撐住車門框,躬身作勢虛護,眉眼間儘是妥帖的溫柔:"當心碰頭。"
今天的許柏年身著一身黑色西裝,乃是出自意大利老裁縫的手筆,肩線挺括得如同量過雕塑的弧度。
裴硯琛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靠在許柏年的車身後麵,他遠遠便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待車子徹底停穩後,車門輕啟,鋥亮的牛津鞋踏在青石板上。
今日的裴硯琛身著熨燙妥帖的藏青西裝,肩線如刀裁般利落,舉手投足間流轉著與生俱來的優雅矜貴,每一個細微動作都仿若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在人群中卓然獨立,熠熠生輝。
他的目光淡淡掠過那兩道親密的身影,修長指節叩開副駕駛,俯身將裹著貂絨披肩的劉月穩穩托住,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方才那一幕從未入過他的眼。
深穹色緞麵晚禮服裹著劉月曼妙身姿,裙身暗紋與裴硯琛西裝翻領的銀線刺繡遙相呼應,倒像是兩人心有靈犀般,選了同款顏色禮服,襯得兩人很是般配。
劉月還在車裡時,便透過蒙著薄霜的車窗,一眼便望見許柏年微躬著身,骨節分明的手掌穩穩托住藍羽的指尖,像是在護著一朵即將墜地的白玉蘭。
藍羽纖白的手指輕輕搭上許柏年伸來的右手,借著他掌心傳來的力道,身姿優雅地邁出車廂。
她站起身時,月光恰好落在肩頭那片鳳凰羽翼刺繡上。
金線勾勒的尾羽從腰線蔓延至裙擺,隨著邁步的動作流轉出細碎光澤,仿佛有隻火鳥正欲振翅飛走。
許柏年伸手虛扶在她腰側,掌心離綢緞麵料始終差著半寸距離,卻精準地替她擋開了迎麵而來的晚風。
劉月眼神冷漠地睨了一眼藍羽,便將視線移到許柏年身上,溫和問候:“許總。”
她是真的很不想和許柏年交惡,奈何對方對她的成見實在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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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麵,她都在為解開雙方之間的誤會而做著努力,隻是次次都收效甚微。
裴硯琛微微頷首,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聲音沉穩而不失禮數:“許總,藍小姐。”
不管對方是假意還是真誠,麵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許柏年唇角勾起得體的笑意,抬手虛扶西裝前襟頷首致意:"裴總,劉小姐,彆來無恙。"
藍羽沒關注那兩個人,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許柏年西裝袖口的暗紋,任由他自然地將手臂往內收了收。
兩人交換了個無需言語的眼神,聞著院角濃鬱的桂花香味,一前一後往垂花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