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藍羽……
王翊坤目光投過去,眉心擰成了川字。
藍羽對於姚期仁親和相待,笑容甜美,可一到他這兒,就像換了個人,態度冷淡。
顯然,他們之間氣場相斥。
水晶吊燈在舞池中灑下粼粼光斑,姚期仁的手掌隔著真絲裙擺熨出溫熱,攬著藍羽的腰線劃出優雅弧度。
他喉結微動,呼吸裹挾著雪鬆香水味漫過來:"上次一彆,已有數月。不知藍小姐這幾個月在忙什麼?"
藍羽垂下眼睫,碎鑽耳墜在側臉投下星子般的光影。她指尖輕點對方肩頭,語氣溫婉如春水:"在工作啊,姚機長看起來似乎比我更忙呢。"
"飛行員是挺忙的,平時滿世界飛,落地了還得處理各種報表。"姚期仁低笑一聲,旋轉時帶起的風掀起藍羽鬢邊的碎發。
"不過再忙,能在這兒遇見藍小姐,倒也不算辜負這趟行程。前些日子飛北歐航線,極光美得驚心動魄,我當時就想著,若有機會,定要帶個人同去看看。"他的目光灼灼,似有千言萬語藏在其中,"藍小姐可有興趣,日後與我共賞這世間奇景?"
藍羽的笑容在璀璨燈光下依舊完美,卻似蒙著層剔透的冰殼。
她隨著舞曲輕盈轉身,緞麵裙擺掃過姚期仁鋥亮的皮鞋,聲音如浸了月光的溪水:“姚機長的邀請令人心動,不過美景雖好,也要有合適的心境。”
她垂眸望著他襯衫領口的珍珠袖扣,那圓潤光澤映出宴會廳流轉的人影:“就像此刻這訂婚宴,有人眼中是圓滿,有人瞧著卻是困局——姚機長常年穿梭雲端,想必更懂,有些風景,遠遠眺望便已足夠。”
話音未落,舞曲陡然拔高的旋律驚起一陣掌聲。
藍羽趁機輕輕抽回被他半握的手,指尖在香檳杯沿掠過,凝出的水珠順著杯壁蜿蜒而下:“倒是祝姚機長往後每趟航程,都能平安降落。”
姚期仁明白,再多言語隻會讓場麵愈發尷尬,他選擇保持緘默,以極為紳士得體的姿態,向許柏年和蕭念頷首致意後,便轉身離去。
待他身影消失,蕭念立刻湊過來,興奮說道:“我給打滿分,十分!”
許柏年挑起眉梢,嘴角噙著笑意,認真點評:“確實不錯,外在條件相當出眾,現在不都愛用小奶狗、小鮮肉形容嘛。”
他繼續說道:“青春洋溢、朝氣蓬勃,模樣還俊俏,上次他還幫了咱們。”
蕭念忙不迭附和:“值得接觸看看!”
藍羽:“……”
姚期仁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透著股年輕的朝氣。
況且,姚期仁剛剛親自送藍羽回來,這一舉動可不隻是紳士風度那麼簡單。
藍羽將蕭念等人的話當作玩笑,正打算開口回應,眼角餘光瞥見裴硯琛傾身靠近劉月,低聲交談著什麼。
藍羽輕輕撇唇,目光淡淡掃向身旁那兩個起哄的好友,開口道:“你們不打算去跳舞嗎?”
她實在不想順著他們的話題繼續,便隨意問了這麼一句。
沒想到,這話卻讓正興致勃勃看熱鬨的兩人瞬間清醒。
恰在此時,段邵陽帶著薄荷氣息的聲線擦過耳畔:“蕭大小姐,鄙人能否邀您共舞一曲?”
蕭念指尖繞著香檳杯細長的杯腳,斜斜睨他一眼,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支蓄勢待發的箭。
她仰起天鵝頸,故意用鞋跟碾過對方鋥亮的牛津鞋:"要喊公主殿下——求您與草民跳支舞吧。"
她明明身高不及段邵陽,比對方矮一個頭的身形被男人籠罩在西裝革履的陰影裡,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高傲得不可一世。
段邵陽聞言,也不惱,依言照辦,尾音帶著蠱惑的顫意,躬身道:“公主殿下,求您與我這卑賤之人跳一支舞吧!”
他的姿態放得極低,活像中世紀跪在聖像前的騎士,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許柏年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勾唇一笑,笑意玩味。
段邵陽直起身時,溫熱的呼吸掠過蕭念泛紅的耳垂,他大掌扣住她的腰肢,力度不輕不重,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伴隨著樂隊奏響的華爾茲旋律,兩人翩然滑入舞池。
蕭念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卻仍需仰頭才能與段邵陽對視,她眼尾的紅仿佛被點燃的火焰,“段少這般謙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在公主麵前,自然要褪去鎧甲。”段邵陽帶著她旋轉,水晶吊燈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轉,像藏著銀河的碎片。
他的指尖隔著薄紗輕輕摩挲她的後背,“不過蕭大小姐若是想看我淩厲的樣子……”話音未落,突然一個急旋,將她猛地拉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現在也可以。”
蕭念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輕呼,險些摔倒。
她穩住身形,眼波流轉間儘是挑釁:“段公子這般做派,也不怕你的女伴吃醋嗎?”
她故意將重量全壓在對方身上,細高跟的鞋尖精準地踩在他腳背上,眸光卻投向林可的方向:“都已經有白月光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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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年倚著雕花立柱,饒有興致地晃著酒杯,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