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要離婚了。
更何況以前也不是沒邀請過他,他每次都拒絕了。
沒必要現在要離婚了,反而卻不請自來了。
他心中疑竇叢生,不明白裴硯琛要做什麼。
“裴總,你這是……”他小心問道,並不想得罪了這尊大佛。
藍氏對於裴氏而言,還不如一隻螻蟻。
屋內的人顯然都聽到了這一聲“裴總”,眾人一陣愕然。
裴總?
難道是裴硯琛?
他怎麼會來?
尤其是蕭念,首先閃過的念頭和藍羽一樣:他不是在陪劉月度假嗎?
許柏年的臉上閃過複雜,既有一點點欣喜,還有一些不解,更多的是厭惡。
欣喜的是藍羽的外婆過壽,作為藍羽的丈夫和愛人,裴硯琛能親自出席,也是難得了。
不解的是,明明已經帶著小三招搖過市了,何必又來藍家惺惺作態呢?
厭惡的是裴硯琛的人品實在惡劣,還在婚內就明目張膽地出軌,難道不可以離婚之後光明正大地與對方談朋友嗎?
這種既要又要還要全都要的吃相太難看了,他許柏年實在看不上。
裴硯琛抬眼望向藍凜川,神態從容平和,對於對方的疏離與不喜並未放在心上。
不知是沒發現還是刻意忽略。
他淡聲道:”藍總,我來看看老夫人。“
藍總,老夫人?
藍羽心中冷笑連連,他是來給外婆的壽宴添堵的嗎?
說話見,男人已抬步往大廳邁去。
如果她此刻趕人,顯得她多不講理似的。
更會讓對方誤以為她還是很在乎他的,很介意他對劉月的喜愛,所以才要對他不依不饒。
她不想讓對方留下話柄,因此思量再三後,並未出言阻攔。
紫檀木門檻處,光影驟然被截斷。
裴硯琛立在門廊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他,穿著剪裁合體的炭灰色手工西裝,身形被襯得愈發挺拔,肩線筆直如刀削,腰身處收出利落的弧度,雙腿裹在同色係西褲中,踩著擦得鋥亮的牛津皮鞋,舉手投足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場。
眉眼深邃如雕刻,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冷白的膚色在廊下暖黃的燈光裡泛著玉石般的光澤,漆黑的碎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卻掩不住眼底的疏離與淡漠,像是裹著層化不開的寒冰。
此刻,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握著個暗紅色錦盒,盒麵繡著金線雲紋,邊角處還綴著小巧的流蘇。
那雙手保養得極好,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腕間戴著塊簡約的百達翡麗腕表,表盤上的鑽石在燈光下若隱若現,與他周身散發的奢華氣質相得益彰。
可惜啊可惜,如此出色的人物,從來不屬於藍家。
過去裴硯琛是裴家的,現在他是劉月的,將來……
“唉!”
所有人都不禁在心中一歎。
每每見到裴硯琛,藍家人都被他出眾的外貌和卓越的氣質所深深地折服。
再思及他在商界上耀眼的成就,想到他即將成為仇人的乘龍快婿,藍家人就頓感痛心疾首。
這和司夜寒痛失藍羽的感覺如出一轍,切身體會到了感同身受是怎麼一回事。
更何況裴硯琛從來不把藍家人看做嶽家,不過是情勢所迫而已。
當他抬眸掃過屋內眾人時,那雙墨玉般的眸子中未有明顯情緒,將禮物呈於藍老太太眼前,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開口:“老夫人,不成敬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太太體麵了一輩子,更何況對方目前為止也未見有過分舉動。
她抬手接過禮物,也不打開查看,便隨手放置傭人手中,並淡聲吩咐道:”收至庫房。“
遂又扭頭對裴硯琛客氣地說道:”坐。“
她也不稱呼對方,大約也是懶得與對方虛與委蛇了。
裴硯琛一一與藍家眾長輩打過招呼,禮數周全,倒是挑不出他的錯處來。
藍羽的右手邊是藍老太太,左手邊是許柏年,並未特彆關注裴硯琛。
裴硯琛對於藍羽及眾人的冷待沒有在意,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用餐。
隻不過他似乎很忙,一直有電話打進來。
藍羽與家人和朋友心無旁騖地聊著天,並不關心男人有多忙碌。
倒是許柏年已經被裴硯琛的怠慢行為膈應得有些食不下咽了。
“裴總真是日理萬機。”蕭念的聲音裹著冰碴,她斜睨著男人,眼光恨不得刀了裴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