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後,她感覺自己憋氣的時間已經達到極限。
水麵終於恢複平靜,隻有偶爾飄落的竹葉在漣漪上打旋。
藍羽迫不及待地從池底浮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的胸前正劇烈起伏時,一隻蔥白玉手探入她的臂彎。
藍羽的心臟驟然懸至喉間,刺骨寒意如蛛網般從五臟六腑向四肢百骸蔓延,凍得她連指尖都開始微微發顫。
她猛地扭頭,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那張從未在預想中出現的麵容,就這樣撞進了她的視線。
裴硯琛掌心微微用力,雙手掐著藍羽的腰身,便輕巧地將她濕透的身體帶出了水麵。
慣性使然,藍羽全身趴在了裴硯琛的身上,打濕了男人的高定西服。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熱,還有那有力的心跳聲。
裴硯琛沒有像以往那樣推開她,那雙有力的大掌還緊緊扣著藍羽的細腰。
感受到腰間陌生又熟悉的桎梏,藍羽微微掙了掙。
男人這才緩緩鬆開了手。
月光正照在藍羽滴水的發梢上。
她甩掉發間的浮萍,攥緊懷裡的手包,抬頭看向麵前的”救命恩人“。
說實話,她根本不用他幫忙的,好吧?
”謝謝。“
說完看了看他被自己連累的西服,淡淡開口:”衣服多少錢,我轉賬給你。“
話落,她俯身脫下高跟鞋,倒了倒鞋子裡的水。
裴硯琛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墨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藍羽見對方並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她也不強求,穿好高跟鞋,目光掠過前夫,轉身隱入夜色中。
她早就暗中觀察過了,洪鷙壑已經不在弦月閣了。
回到車上,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防水性能還怪好的。
又是佩服自己的一天。
”小羽,你在哪?“
電話那端傳來許柏年焦急的聲音。
”我在車上,見麵細說。“
說完也不等對方再問什麼,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看了看通話記錄,竟然有十幾通許柏年的未接來電。
而雲熠乾也打了五六通,陸昭野打了三次,顧燕南一次,司夜寒竟然打了三十八次。
顯然弦月閣安裝了屏蔽信號的設備。
藍羽給雲熠乾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那邊傳來雲熠乾焦急的聲音:”藍小姐,你去哪了?“
藍羽握著手機的指節緊了緊:”剛剛有些不舒服,回了車上休息。不小心睡著了,沒接到你的電話。“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
她明顯聽到對方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哦,我沒事了,柏年等一會就送我回去了。“
如果雲熠乾過來了,就會看到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
掛斷電話她給司夜寒發了一條消息報平安:我沒事,勿憂。
司夜寒看著手機上的信息,眸色暗了暗,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她連一通電話都不願給自己打。
晚上回到鏡湖灣。
藍羽泡在溫暖的熱水裡,腦海中回憶著今晚的一幕幕……
洪鷙壑不能留了。
至於曲鴆蘭……
她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白董!“
”查一下洪家,洪鷙壑和曲鴆蘭。“
阿岩看著傭人手裡拿著的晚禮服問道:”禮服為什麼是濕的?“
傭人說道:”先生,藍小姐回來的時候就是穿著濕透的禮服,她說叫我們不要多問。“
”嗯,知道了,你去吧!“
阿岩點了點頭,揮退傭人,徑直去了臥室。
麵具下的眼睛盯著浴室裡霧氣氤氳中的女人,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阿岩緩緩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藍羽耳畔,帶著一絲灼熱。
他的手輕輕搭在浴缸邊緣,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水麵:”阿羽!“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磁性:”今天晚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說著,他微微俯身,溫熱的呼吸打在藍羽的頸間,引得她一陣輕顫。
藍羽雙手從後麵纏上他的脖頸,慵懶的聲線傳入男人的耳中:”沒事,我自己都能解決。“
阿岩聞言,喉結微微滾動,目光在她濕漉漉的發梢和泛著水汽的臉頰上流連。
他忽然伸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頜:”阿羽總是這樣善解人意,什麼事都不用我操心。“
話音落下,他便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阿岩的吻無比細膩,從輕柔試探逐漸變得灼熱。
藍羽閉著眼,感受著他掌心撫過脊背時的溫度,浴缸裡的熱水泛起細密的漣漪,混著沐浴露的柑橘香氣漫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