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跟著季晨陽進入了這棟以她之名所命名的居所,既然已經來到了這龍潭虎穴,又何必畏畏縮縮。
她還沒說話,季晨陽卻再次開口:“是不是很好奇這裡的安保係統為什麼沒攔你?”
季晨陽引她進入客廳,暖光從水晶吊燈灑下來,落在地板的雲紋拚花上。
藍羽沒有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而是環顧著這裡的裝修風格。
她還是第一次站著走入他的莊園,以往每次都是被他抱著進來。
她在這座建築裡,遭受了無儘的屈辱,每每思及,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那些被他禁錮、被迫承受的畫麵,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瘋狂地纏繞住她的神經,令她窒息得想割離那些記憶。
季晨陽見藍羽未曾搭理他,而是在專心地觀察這座承載著她痛苦與他執念的空間,自顧自地說著:“在華國置辦這處產業後,裝係統時,我讓技術部加了條指令。”
他走到吧台前,指尖叩了叩玻璃櫃,裡麵碼著排她愛喝的白桃烏龍:“你的車牌、車型,甚至你常用的那款柑橘香水味,都錄進了最高權限。”
季晨陽將剛剛衝泡好的熱茶遞給她,藍羽看見杯壁上印著一個極小的“淺”字。
“喜歡嗎?”
在藍羽接過杯子時,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黑眸凝視著她,深情告白:“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藍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把擁入懷裡,熟悉又陌生的苦艾味瞬間將她包圍。
她渾身緊繃,可季晨陽抱得極緊,仿佛要把她嵌入骨血,胸腔震動傳來他虔誠的低喃:“我的小公主,你知道嗎?每次抱著你,都令我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像被仙氣浸染著一般。”
藍羽還沒來得及推開他,轉角處便傳來一聲尖利的質問:“你們在乾什麼?”
季晨陽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蹌後退,他惱恨地循聲望去,隻見阮眠柚妝容精致的小臉因妒恨而扭曲,正向兩人的方向快速走來。
她的反應極快,趁保鏢不注意,從地下室裡逃了出來,卻看到了如此剜心的一幕。
“傅總,藍小姐來訪,作為這裡的女主人,你怎麼不喊我來招呼客人?”
季晨陽黑眸驟冷,如結了霜的利刃剮向阮眠柚:“誰給你的膽子,敢自稱這裡的女主人?”
一個被他用金錢圈養著的小玩意,卻沒有作為金絲雀的覺悟,妄圖踩著他給的虛妄恩寵,攀扯進不屬於她的世界。
阮眠柚精心維持的端莊瞬間龜裂,卻仍強撐著笑意:“我以為傅總待我那麼好,是想娶我的。”
她一直覺得隻要自己堅持留在他身邊,一定能焐熱他的心,將來自己便能成為名正言順的傅太太。
藍羽望著這場鬨劇,苦艾味與柑橘香在空氣裡撕扯,自己闖入的,何止是座莊園,分明是季晨陽豢養瘋魔與執念的修羅場。
阮眠柚的話音落下,季晨陽已大步逼近,陰影如濃稠的墨汁將她淹沒:“娶你?你也配?”
他一把將她摔在地上,聲音似浸了寒鐵:“一個垃圾,也妄想我娶你?你照過鏡子了嗎?”
這個女人分明是在挑撥自己和淺淺的關係,本來他們之間就已經是劍拔弩張的態勢,如今她再火上澆油,矛盾更是如野火燎原般,再難壓抑。
阮眠柚望著這個在床上與她抵死纏綿的男人,明明已經被他多次放棄,卻依舊感到痛徹心扉。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怪不得你突然讓我去地下室,我不同意,你就命令保鏢將我強行拖下了樓。原來是你的心上人來了,她就是你認為配得上你的女人?”
話落時眸中含著要落未落的淚水終於掙脫眼眶的束縛,爭先恐後地砸在了她自己的衣裙上,洇濕出斑駁的暗色,像她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在這滿是屈辱的時刻,連墜落都無聲無息。
“怪不得上次我說她侮辱了我,你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傅總,你覺得藍小姐配得上你,那麼我請問,藍小姐也同樣覺得你配得上她嗎?”
捅刀子誰不會?
她偏要往他心窩子上紮一把最鋒利的刃,讓他清醒清醒,看看他奉為掌心寶的人,到底是把他當癡情種,還是跳梁小醜。
聽了她的話,季晨陽並未暴跳如雷,隻是嘲諷地笑了笑。
“阿柚,我給你的錢足夠你和你的父母三輩子衣食無憂了,你走吧,以後也不用再來了,我們的關係結束了。”
聽了他的話,藍羽不由得愣了一下。
季晨陽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黑道大佬,對待跟過自己並與其叫板的女人,還挺仁慈的。
她還以為他會喪心病狂地殺了阮眠柚,以泄對方沒有對他言聽計從的心頭之恨。
而她也以為阮眠柚一定會屈於他的威懾下,從而妥協同意。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阮眠柚突然趴在地上笑了,笑聲是那樣的悲涼,眼淚混著悲傷往下淌,蹭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像極了她此刻破敗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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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她撐著胳膊爬起來,抬頭時臉色慘白:“傅總,你以為我奴顏婢膝地跟著你,是圖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