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圖什麼?
不過是圖留住麵前這個女人。
失去她,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剛才在臥室裡,他聽見雲熠乾追問藍羽“裡麵是不是藏人”時,幾乎要直接踹門出去,他從來不是什麼能忍的人,隻是在藍羽麵前,才學著收斂。
藍羽沉默了。
她不知道阿岩的話哪句真哪句假,兩個人在一起,相互之間沒有信任,還能有什麼好的結果?
但剛才他護著她時,眼神裡的冷意不是裝的。
可她還是繞回了那個問題:“我們之間,除了床上那點事,還有什麼?”
她抬起眼,直視著他的麵具,眼神清醒得近乎殘忍:“我沒愛過裴硯琛,現在也不愛你,你應該清楚。”
這話像一根針,紮進了兩人之間的暖氛圍裡。
阿岩捏著頭發的手緊了緊,又很快鬆開,聲音低了些:“我知道。”
他沒辯解,也沒追問“為什麼不愛”,隻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答案:“但這不妨礙我想待在你身邊。”
他知道,藍羽從來沒愛過自己,甚至是她的前夫。
他走不進她的心裡,他是失敗的。
藍羽的心莫名抽了一下。
她以為阿岩會像其他男人一樣,要麼追問,要麼辯解,要麼惱羞成怒,可他沒有。
他隻是安靜地蹲在她麵前,像接受一件既定事實。
這種平靜,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彆開視線,看向窗外的雪景,聲音輕了些:“我總覺得,以前在裴家那段日子,不太對勁。”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底的懷疑:“我好像……被人催眠了。不然我怎麼會那麼沒底線地討好裴硯琛?我明明知道他不愛我。”
阿岩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抬眼看向藍羽的側臉,麵具下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有震驚,有緊張,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他聲音有些發緊:“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直覺。”
藍羽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從腦子裡挖走了。”
她頓了頓,試探著問:“你……知道些什麼嗎?”
她從來不是軟弱的性子,在婚姻存續期間,卻懦弱得像個任人欺淩的包子,這很不正常。
一個本來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人,怎麼會突然就甘願折斷自己的翅膀,去做什麼勞什子家庭主婦?
家庭主婦跟她沾邊嗎?
阿岩的喉結滾了滾,迎著她的目光:“我不知道。”
也對,他們認識才不到一年,他怎麼會知道。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雪聲。
就在氣氛沉寂到穀底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藍羽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躲到臥室去,這次彆再出來。”
話落,藍羽不再看阿岩,徑直去開門。
門剛打開,站在門口的女人就給了藍羽一個大大的熊抱。
“surprise!”蕭念笑得一臉燦爛。
閨蜜突然來訪,藍羽自然是開心的。
她將人迎進房間裡,阿岩果然消失在了客廳,但臥室的門卻是開著的。
藍羽有些驚疑不定地往主臥走去,嘴裡還問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蕭念不疑有他,直接就倒在了大床上。
“柏年說的啊,我今天累了一天,才下工。這幾天沒有工作安排,聽說你在這裡泡溫泉,我不顧七天七夜的連軸轉,馬不停蹄地趕來看你,我對你好吧?”
“嗯。”
藍羽敷衍地“嗯”了一聲,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搜尋著,確定阿岩已經離開後,心中不知為什麼,有一瞬的失落,卻也安心了不少。
他在這裡,藍羽一聽到門鈴聲,總歸是提心吊膽的。
再這麼搞下去,她怕是要被嚇出心臟病了。
藍羽坐在床上,將蕭念臉上的碎發撥到耳後,凝著她那張天妒人嫉的臉龐,輕聲問了句:“念念,還有力氣洗澡嗎?”
蕭念有氣無力地翻了個身:“寶貝,我要是說,先睡一覺,醒了再洗澡,你會嫌棄我嗎?”
她現在困得閉眼就著,走路都打晃。
藍羽將被子給她蓋在身上:“不會,睡吧。”
蕭念聽著藍羽溫溫軟軟的語調,臉頰在她手心裡蹭了蹭,心裡彆提多安心了。
這就是來自閨蜜給予的安全感。
比男人靠譜多了。
看著蕭念靜謐的睡顏,藍羽退出了臥室,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正坐在床上看書的沈昭然,聽到蘇安晚的手機鈴聲,他掃過屏幕上的名字,平靜的眼底頓時漾起無限溫柔。
“淺淺,安安在洗澡,你有事可以跟我說,或者等會她出來了,她再給你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