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恰到好處地歎了口氣，露出個勉強的笑容。
二樓樓梯口，霍弋站在那。他看見陳梅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女孩絞緊的雙手。
濃眉微挑，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一個小時的課程結束得很快，霍弋學習能力強，才半個月就已經能與她日常對話。
再教個幾堂課，陳梅的任務就結束了。
剛下樓，她發現江甯蹲在玫瑰園，在小心翼翼地給花株裹防凍布，最近這裡已經開始降溫了。
“你…平時不出門嗎？”陳梅蹲下來幫忙。
江甯搖搖頭：“霍弋說外麵在打仗，不安全。”
說著，又指了指遠處隱約可見的隔離牆，“上周那邊還發生了爆炸。”
“近期邊境確實衝突變多了。”
陳梅看了眼手表，猶豫著：“我一月份要回廣東探親，需要幫你帶什麼嗎？”
江甯眼睛瞬間亮起來：“真的可以嗎？就告訴他們，我還活著就可以。”
她飛快地湊近，用氣音說出一串數字，“這是我哥哥的電話號碼。”
“陳老師。”
霍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二樓露台，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們，手搭在欄杆上，青筋分明。
陳梅嚇得打了個寒顫，差點摔了包：“我、我先走了。”
江甯若無其事地繼續做著手頭工作，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霍弋一把拎起她後領：“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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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她撲騰著，泥手印故意蹭在他定製西褲上。
他垂眸看她，漫不經心地問：“跟陳梅聊什麼了。”
江甯理直氣壯，指尖戳了戳他胸膛：“討論聖誕節裝飾！香港這時候滿街都是燈飾了。”
“想家了？”
聽到這話，她心頭一跳：“有點。”
霍弋輕哼一聲，提溜著她往屋裡走：“聖誕節帶你去伯利恒。”
“真的？”
“再用臟手蹭我就取消。”霍弋拍了下她屁股，“現在去洗澡，你身上都是土。”
“嘁…”
陳梅站在莊園門衛室，看著保鏢事無巨細地檢查她的包，連教材內頁都翻了一遍。
“陳老師，請配合我們做個全身檢查。”女保鏢戴著白手套示意她抬手。
陳梅後背已經濕透了。當了十幾年中文家教老師，她從未見過這麼嚴格的雇主。
莊園有信號屏蔽器，手機不能帶進去，每天進出都需要檢查物品，並且這裡的保鏢給她的壓迫感比外麵的士兵還要強烈。
若不是雇主大方，給的酬勞是當地薪酬三倍，不然她真不敢再來了。
保鏢很快給她放行，陳梅捏著包快步穿過街道，在集市轉了三圈，確定沒人跟蹤，才走進一家雜貨店：“要張預付卡。”卡。
她接過去的手直發抖，深呼口氣，一個字一個字輸入那串國際區號。
「安全，勿念」卡扔進下水道，把手機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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