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靠在沙發上看文件,餘光瞥見江甯站在魚缸前,鼻尖幾乎貼在玻璃上。她最近連鋼琴都不彈了,整天守著魚缸。
三天前還空蕩的客廳,此刻立著幾米長的弧形生態缸。
熒光水母隨著水流舒展觸手,像會呼吸的星空,紅樹林海草間穿梭著十幾條霓虹燈魚,還躲著幾條小醜魚,其中那隻藍唐王魚肚子圓滾滾的。
“再看眼珠子要掉進去了。”霍弋合上文件,語氣嫌棄,“這些破魚值得盯三小時?”
江甯頭也不回:“小藍懷孕了,你看它的肚子。”
“那是吃撐了。”
“才不是,”她指著缸底珊瑚礁縫隙,“它昨晚生了十二隻小魚。”
霍弋走過去,俯身看了眼,確實有幾條米粒大的小魚苗在遊動。
轉頭對管家道:“明天再訂批鹿角珊瑚。”
管家默默點頭,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擴建了。
幾日後,霍弋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佛羅倫薩機場。
江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激動地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夕陽已經染紅了聖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頂。
此時,地勤人員還在小心翼翼地搬運那個從以色列運回來的巨型魚缸。
“放我公寓就行。”她轉身對霍弋說。
霍弋摘下墨鏡,像看傻子似的斜睨她一眼:“你那鴿子籠塞得下三噸重的海水箱?”
江甯被噎住,下意識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雖說不能和他的莊園彆墅比,但好歹也是個六十多平的兩室一廳公寓吧!
她還在生悶氣,而霍弋徑直拉著她的手往車邊走:“老實回彆墅住。”
江甯想甩開,男人力道大得根本掙不開,反而被他順勢捏住臉:“瞪什麼瞪,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半山彆墅的鐵門剛開,凱撒甩著尾巴踱步過來。這頭漂亮的母獅又長大不少,站起來都快和她差不多高了,卻像隻大貓似的蹭江甯的小腿。
“蠢東西,”霍弋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一幕,“她居然還記得你,平時沒少偷喂西蘭花吧。”
江甯沒理會他的陰陽,蹲下揉凱撒的耳朵,母獅發出呼嚕聲,大腦袋直往她懷裡拱。
霍弋挑眉,走過來踢了踢凱撒的屁股:“滾去吃飯。”
說完又抱起江甯,“你也是。”
江甯手腳掙紮:“不餓,我要去布置魚缸。”
“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去做。”
她被迫坐在餐椅上,落地窗外正好能看見魚缸被吊車安放進庭院。
不同類型的觀賞魚在晚霞中遊弋,她發現,這個角度,好像在彆墅二樓臥室也能看見魚缸全景。
次日上午,江甯急忙咽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才敢推開琴房的門。
莉莎在對鏡子練小提琴,看到她進來,果斷放下琴弓:“verity,你終於回來了,肝移植手術恢複得怎麼樣?”
“啊?!”聽到這話,江甯差點被譜架絆倒。
“你家人說你在蘇黎世住院兩個多月,”莉莎指了指她空了兩個月的座位,“我們還給你折了千紙鶴。”
江甯的小臉霎時漫開了粉霧般的紅暈,不用想都知道是霍弋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