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琪琪立刻用力點頭,表示嚴重同意哥哥的觀點。
“哄?”
霍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語氣譏諷,“我給她買最好的琴,請最好的老師,讓她住最好的地方,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憑什麼要我哄她,她生哪門子氣?老子又沒做錯什麼。”
越說聲音越高,顯然是被這兩兄妹的分析拱起了火。
沃羅寧看著霍弋這副油鹽不進,完全不懂女人心思的直男樣,無奈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調侃之色褪去,壓低聲音,帶著點試探:“我想起來了,該不會是那天在書房裡,我說的話讓她聽見了吧?”
聽到這話,霍弋敲擊沙發扶手的手指猛地頓住。
書房?
那天下午他和沃羅寧談論迪曼那個女孩的事,當時他確實提到了太蠢、報警等字眼,還提到了當初救下江甯,以及他留下她的理由——
比較有趣……
一想到這兒,霍弋的瞳孔縮了一下,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沃羅寧。
沃羅寧被他看得有點發毛,聳聳肩:“我隻是猜的,不然她怎麼突然就…”
霍弋沒說話,靠在沙發背上,手指又開始緩慢地敲擊著扶手,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包廂裡一時間安靜下來,隻有下方大廳傳來樂團進場調試樂器的細微聲響。
比賽進行中。
後台,馬克先生拍了拍手,給即將上場的樂團成員們鼓勁:“第五個了,輪到我們了。大家彆緊張,就當是一次普通的演出,發揮出我們排練的水平就行。”
前麵四個樂團的表演已經結束,尤其第一個出場的樂團水準極高,點燃了全場氣氛,熱烈的掌聲仿佛還在大廳裡回蕩。
江甯深吸一口氣,跟著樂團成員們走上舞台。
明亮的聚光燈打在身上,台下是黑壓壓的觀眾和嚴肅的評委席。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但好在之前服下的兩粒安定藥起了作用,那種讓她窒息的緊張感被壓了下去。
江甯走到舞台左側那架鋥亮的黑色斯坦威三角鋼琴前坐下,調整了一下琴凳的高度。
純黑的演出禮裙襯得她脖頸上那條鑽石項鏈格外閃耀,盤起的公主發髻讓她看起來既優雅又專業。
她閉了閉眼,用力甩開腦子裡那些紛亂思緒。
私人包廂裡,琪琪激動地指著下方:“霍弋哥哥,快看,verity出場了。”
霍弋原本靠在沙發裡,聽到琪琪的聲音,目光才重新聚焦。
透過巨大的單向玻璃牆,他清晰地看到江甯已經坐在了鋼琴前。
樂團就位,指揮舉起指揮棒。
隨著指揮的手臂有力地揮下,唐璜的序章驟然響起,整個金色大廳被宏大的管弦樂聲浪充滿。
江甯迅速進入狀態,修長白皙的手指沉穩地落在琴鍵上,在序章部分,她的鋼琴聲並非主角,而是完美地融入整個管弦樂的織體中,精準地配合著小提琴、大提琴和銅管樂。
她的手指靈活地在琴鍵上移動,力度控製得恰到好處,既不搶風頭,又穩穩地支撐著樂團的骨架。
霍弋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江甯身上,此時舞台上的江甯微微低著頭,側臉線條柔和而專注,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