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裡沒有江甯想象中的麻木或恐懼,他們看到霍弋,臉上露出了樸實的笑容,甚至還帶著點局促的恭敬。
“先生,您找我們?”其中一個用磕磕巴巴的英語問。
霍弋用下巴指了指江甯,言簡意賅:“告訴她,在這裡乾活怎麼樣?我有沒有克扣你們工錢?有沒有不給你們飯吃?”
兩個礦工立刻明白了,他們看向江甯,用力地擺手搖頭,臉上笑容更大:“不不不,老板很好,非常好。”
他們爭先恐後地用簡單的英語夾雜著手勢表達,“工錢按時給,很多,比彆的礦多,”
說完又拍著自己的口袋,“飯,每天都有,能吃飽,霍弋老板,是大好人。”
江甯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不斷誇讚霍弋的工人,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等礦工離開,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揪著霍弋的衣擺,仰起沾著淚痕的小臉,眼神裡帶著一種近乎執拗的認真,聲音還帶著哭腔,卻一字一句地說:“霍弋,你、你不要隨便傷害彆人,好不好?”
霍弋低頭看著她清澈眼底那份純粹的請求,沉默了片刻。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完美的側臉上投下光影。
男人的深邃眼眸裡,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微微鬆動了一下。
最終,他抬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我從來不會隨便傷害他們。”
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聲音低沉清晰,“再說了,家裡還養著一隻這麼善良的小兔子天天盯著我,我怎麼會做那些事?”
江甯看著他,臉上還掛著淚痕,一時沒答話
霍弋卻已經收回了目光,示意司機開車。
回酒店後,江甯第一時間進浴室。
她顫抖著取下那個微型攝像機,看著這個小小的金屬物件,內心天人交戰。
霍弋靠在沙發裡,心情似乎不錯。
長腿隨意地搭在茶幾上,他一把將江甯撈進懷裡,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嘴角含笑:“這就受不住了,不是你自己非要跟來的嗎?”
江甯靠在他的胸膛上,低著頭,手指摳著他手臂上露出的那截紋身,沒有說話。
“明天去趟港口,”霍弋鬆開她的下巴,隨意地說道,“然後就回佛羅倫薩。”
“港口?”江甯猛地抬頭,水潤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緊張,“去...乾什麼?”
“來了一批貨,去看看。”語氣輕描淡寫,卻讓江甯的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港口?貨?
江甯眼皮一跳。
來了,肯定是武器。
那個女警最想讓她拍到的東西,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手指在他的手臂紋身劃得更用力了些,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我、我能跟你一起去港口嗎?”
霍弋挑眉:“不怕?礦區那點動靜就嚇哭了,港口那邊…”
故意頓了頓,“可比礦區熱鬨。”
江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
她抿緊了嘴唇,沒說話,隻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無聲地堅持著。
那眼神像極了某種倔強的小動物。
霍弋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低笑出聲,像是被她這副明明害怕又強撐的樣子逗樂了:“行,帶你去。”
接著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過再嚇哭了,我可真不管你了,自己蹲港口哭鼻子去。”
江甯連忙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嗯嗯,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