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新西蘭,冷颼颼的風吹得江甯縮了縮脖子。
她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掠過的雪山和綠油油的草地,整個人還有點懵。
她真的就這麼被霍弋從紐約直接綁到了新西蘭見父母,連件厚衣服都是臨時買的。
“緊張?”
旁邊開車的霍弋瞥了她一眼,聲音帶著點慣常的懶散。
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襯得那張混血臉輪廓更分明了,黑發被風吹得有點亂,眼睛在車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下顯得清冷。
江甯揪著圍巾邊緣,點了點頭,聲音悶悶的:“嗯…有點。”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忍不住問出憋了一路的問題:“那個,霍弋,萬一、萬一你爸媽不喜歡我怎麼辦啊?”
越想越覺得慌,腦子裡冒出各種可怕的想象。
他脾氣這麼壞,他父母會不會更嚇人,會不會覺得她太普通?
霍弋聽到她這神經兮兮的問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平時冷笑居多,這種帶著點真心實意的笑聲很少見,低沉悅耳,卻讓江甯更窘迫了。
“笑什麼嘛。”江甯有點惱羞成怒。
“嘖,”霍弋止住笑,嘴角還帶著點未消的弧度,他空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緊張得發涼的臉頰,“瞎想什麼?傻不傻。”
他收回手重新扶住方向盤,語氣倒是難得地平和了些:“放心,他們人很好,再說…”
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說,“他們喜不喜歡你,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就行了。”
這話說得霸道又直接,江甯聽得臉一熱,心裡稍微踏實了點,但還是很忐忑。
車子開離了公路,駛上一條碎石鋪成的私家小路。
又開了好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廣闊的牧場出現在眼前,遠處是覆蓋著白雪的山巒輪廓。
近處,綠茵茵的草地上點綴著星星點點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幾棵葉子掉光了的大樹伸展著枝椏。
最讓江甯驚訝的是,草地上還悠閒地散落著十幾隻毛茸茸的綿羊。
“到了。”霍弋停好車。
江甯推開車門,一股帶著青草和泥土氣息的清冽空氣撲麵而來。
環顧四周,她看到不遠處有一棟看起來溫馨舒適的木屋,屋頂冒著嫋嫋炊煙。
牧場打理得很乾淨,羊群看到有人來,也隻是抬頭望了望,繼續低頭吃草。
“這些羊…?”江甯好奇地問,這景象跟她想象中的“軍火商父母”的家差太多了。
“我媽養的。”霍弋很自然地回答,走到她身邊,視線掃過那些羊,沒什麼表情,但也沒嫌棄,“她說看著它們吃草很解壓。”
然後又指了指木屋旁邊一片用矮籬笆圍起來的小園子,裡麵種著一些耐寒的植物,雖然冬天了,但仍有幾株開著紫色和白色的小花。
“那是我爸弄的,他就喜歡搗鼓這些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