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律低聲咕噥了一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決定親自去找她。
然而,當她走到那扇熟悉的門前時,卻發現門上的狀態指示燈,顯示著紅色的鎖定狀態。
梵律愣了一下。
她心中的煩躁,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她抬起手。
一陣微弱的、奇怪的聲音,卻從門縫裡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
那不是說話的聲音,也不是儀器工作的聲音。
梵律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屏住呼吸,將耳朵,更貼近了那冰冷的門板。
門板的隔音效果極好,但並不能完全隔絕一切。
那奇怪的聲音,像一根細細的針,穿透了厚重的合金,精準地刺入了她的耳膜。
梵律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在燈塔這種環境下,她見識過人性的各種麵貌。
她瞬間就明白了,這扇緊鎖的門後,正在發生著什麼。
是梵蒂。
和那個男人……那個叫常黎的,可惡的家夥。
梵律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憤怒與羞恥之中,她的身體,卻起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完全不受控製的反應。
她整張臉都燙得嚇人,以至於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她的雙腿,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骨頭,瞬間變得綿軟無力。
她不得不伸出手,用力抵住冰冷的牆壁,才沒有滑坐到地上。
門內的聲音,還在繼續。
一股陌生的、滾燙的暖流,從她的小腹深處悄然升起。
它像一條剛剛蘇醒的、饑餓的蛇,緩緩地向上攀爬,所過之處,留下一片戰栗。
這股暖流是如此的陌生而又強烈,讓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無措。
那扇門內傳來的每一個聲音,都像一顆小石子。
投入她內心那片從未有過波瀾的冰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滾燙的、讓她戰栗的漣漪。
她猛地打了個哆嗦,像是被人從噩夢中驚醒。
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那微微顫抖的雙手,感受著自己身體裡那股還未平息的、陌生的燥熱。
羞恥、憤怒、困惑、還有一絲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嫉妒。
種種情緒,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在她的心中瘋狂地攪動著,讓她幾乎要窒息。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她感覺自己會瘋掉,或者,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梵律猛地轉過身,像是身後有噬極獸在追趕一般,用儘全身的力氣。
跌跌撞撞地向著走廊的另一頭逃去。她的腳步虛浮,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她逃離了那扇門,卻逃不開自己身體裡那股被喚醒的、陌生的心潮。
冰封的湖麵,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
而湖水下的暗流,才剛剛開始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