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愕然。
拿著筷子夾菜的王煥,手都停在了半空。
素來聽說晉王紈絝,放蕩不羈,今日他們也確實是準備將張婉兒獻給晉王,但身為皇子,這話也問得太直接了。
兩人頭回見麵,一般流程是互通個姓名就差不多了,接下來兩人之間基本不搭話的。
等宴席結束之後,再私下問問對另一方滿不滿意。
當著這麼多人,還有女方父親的麵,這麼問,沒見張婉兒已經羞得雙頰通紅,腦袋都要縮進胸裡了?
“呃,”此情此景,唯有張澈能開口了,他深吸口氣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齊天笑道:“我年已弱冠,至今尚未婚配。若是張大人不嫌棄,我願娶令愛為晉王正妃。”
張澈倒吸一口涼氣,一整個愣住。
實際上,前幾日秦明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很糾結的。
大夏未出閣的女子有財產繼承權,也可掌家,他們張家雖談不上權貴,但也衣食無憂,沒必要賣女求榮。
原因正是張家不是權貴,張婉兒進入晉王府,注定不會成為正妃,說不定連側妃都混不上。
可是頂頭上司秦明親自開口,對方是位高權重又凶名在外的晉王,他若是不答應,對方要是強搶,那就徹底不體麵了。
所以和張婉兒一起來的時候,隻盼著齊天看不上他女兒。
實在不行,也隻能拜托一下秦明,為女兒謀個稍微好點的位份。
沒想到,齊天竟然說要娶張婉兒做正妃。
如果是正妃的話,可不算賣女求榮了,那算是聯姻了。
而且晉王作為皇後嫡子,奪得大寶的機會很高,屆時,他這個六品小官,豈不是當國丈了?
一念至此,張澈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張婉兒也是猛地抬起頭,一雙大眼震驚地看向齊天。
整個包間一時間沒了聲音。
半晌,秦明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這正妃之位,恐不是您能決定的吧?”
齊天伸手拿起酒壇,為自己倒上一碗酒。
放下酒壇後,他拿起酒碗一飲而儘。
“諸位,”齊天將酒碗扔到桌上,“作為皇子,我確實身不由己,所以這些年每次為我議婚之時,我都推脫不從。實在是不願被彆人綁上戰車。”
他年已二十,卻還未婚配。
京城的晉王府裡經過他觀察,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雖不知道號稱紈絝的晉王,為什麼沒有強搶民女的愛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夏通常十五六歲就結婚,他一個皇子卻硬生生拖到了二十歲,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套說辭,是他來之前就想好的。
此時說出來,驚得許言等人麵麵相覷,都有起身離開的衝動。
誰都能聽出來,齊天的話還沒說完,還有更猛的要說,但他們不敢再聽。
這麼想著,在場的一個個眼珠滴溜溜地轉,腦中玩命地想著借口,隻等齊天再冒出一句就開口打斷告辭。
豈料,他們等了半晌,齊天卻再不言語,隻一味地倒酒喝酒,像是心中如何沉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