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雛亦止住步伐,溫言說道:“姑娘無需緊張,在下絕非歹人。”
觀音奴輕哼一聲,道:“哼,世間歹人,哪個不是如此巧言狡辯。”
常孤雛不禁莞爾,暗自思忖:這女子果是機警,言辭也頗為伶俐。
常孤雛神色一正,看向觀音奴,說道:“姑娘,實不相瞞,自方才見你,在下心中便存疑慮。
觀你舉止神態,雖作蓬頭垢麵之狀,卻隱隱有股彆樣氣質,與尋常流民似有不同,在下揣測,姑娘身份恐非表麵這般簡單。”
觀音奴柳眉微蹙,麵露慍色道:“我是何人,與你何乾?莫不是這位公子竟要包攬天下諸事?”
觀音奴心下不禁有些緊張,暗自打量此人,見其言談溫雅、舉止有度,忖度道:“瞧這般做派,定是官家人無疑,隻是不知究竟是縣衙的,還是彆處衙門的。”
身為蒙人,觀音奴身份著實敏感非常。
一旦為官府拿獲,隻怕會被人當作要挾王保保的籌碼,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觀音奴盯著常孤雛,一刻也不敢稍離。
與此同時,她腦海中念頭急轉,苦苦思索脫身之計。
“在下固然無意包攬天下諸事,然於這遼東之地,有些事,在下卻不得不管。”
“方才姑娘不慎跌倒之際,在下瞧見姑娘之裡襯,乃北元貴族慣常所著之物。隻是不知,姑娘究竟是北元哪家貴族之眷屬?”
常孤雛麵帶似笑非笑之色,凝睇觀音奴,欲聞其作何分辯。
觀音奴汗流浹背,瞥見牆角之碎磚,遽然抄起,奮力朝常孤雛擲去!
旋即,觀音奴撒足而奔。
常孤雛信手將飛來之碎磚拍落於地,劉三與藍玉心領神會,旋即各奔一方,分頭去堵那女子。
未幾,觀音奴便為劉三與藍玉追逼至一死胡同之中。
觀音奴倚於牆角,氣喘咻咻,喝道:“汝等意欲何為?莫非欲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非禮之舉乎?”
藍玉聞言,怔愣片刻,劉三卻對此翻了個白眼。
常孤雛信步而至,道:“姑娘,緣何如此心虛?吾又豈會加害於你,不過是探問一番你的底細罷了。”
觀音奴知脫身無望,遂一頭疾撞於牆。
但聞一聲悶響過後,觀音奴當即昏厥倒地。
常孤雛等三人見狀,一時之間瞠目結舌,皆歎:“此女竟如此貞烈!”
常孤雛疾趨而前,屈膝蹲下,探其鼻息。
不意觀音奴猝然睜眼,遽然抱住常孤雛之手,狠齧一口。
常孤雛未呼痛楚,隻將觀音奴奮力甩開。
但聞又一聲悶響,觀音奴後腦重重磕於牆上,此番卻是真個昏厥過去。
劉三與藍玉急奔而來,劉三開口道:“將軍,此女莫不是屬狗的,竟行咬人之舉。”
藍玉亦道:“將軍,如今該當如何?”
常孤雛喟然長歎,道:“還能有何法子,帶回去便是。”
常孤雛遂將觀音奴輕輕抱起,舉步緩出那巷子。
常孤雛將觀音奴安置於馬車之中,旋即吩咐劉三與藍玉駕車,一同折返軍營。
歸至軍營,常孤雛即傳軍醫前來,為觀音奴檢視傷病。
“將軍,此女後腦遭磕撞,性命尚無大礙,然……”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