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向常遇春發問:“遇春,此事當真?”
常遇春朗聲道:“陛下!此事實屬子虛烏有,絕無可能!”
言官喉頭微動,咽了咽口水,目光投向胡惟庸。胡惟庸眼神暗遞,言官瞬間底氣複萌。
言官得了胡惟庸示意,鼓起勇氣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那日親眼見常茂當街縱馬,百姓躲避不及,多人受傷,其卻揚長而去,如此惡行,實在有辱常國公威名。”
常遇春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你這小人,信口雌黃!我常家向來家教森嚴,茂兒縱有頑皮之處,斷不會做出此等欺民之舉,定是有人背後指使,蓄意陷害!”
胡惟庸拱手道:“陛下,常國公莫要動怒,言官既已上奏,想來不會無端汙蔑,還望陛下明察。”
朱元璋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道:“此事關乎常家聲譽,不可草率定論。咱即刻派人徹查,若真有此事,咱絕不姑息;若是有人蓄意構陷,也定要嚴懲不貸。”
常遇春抱拳謝恩:“陛下聖明,臣懇請陛下早日查明真相,還臣兒清白。”
胡惟庸亦跟著謝恩,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雖胡惟庸事前已多方打點,然亦憂有所疏漏。此時貿然對常遇春發難,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悔意。
然唯有如此,胡惟庸方能於朝中更立威望。若此番能令常家受挫,屆時,其威望必可更上一層。
一番查探後,朱元璋得悉常茂當街縱馬乃為追賊,事後亦對傷者予以賠償,且親赴其家謝罪。
然部分百姓,顯被重金買通,堅稱常茂此舉係蓄意為之。
朱標下朝後,徑來尋朱元璋,稟道:“父皇,此事斷不可輕饒!”
朱元璋問道:“標兒,倘若咱讓常家受此一回委屈,你會怨怪咱麼?”
朱標心下揣測到朱元璋之意,忙道:“父皇……兒臣豈敢。”
數日後,朝堂之上,朱元璋嚴斥常遇春教子無方,罰其俸祿半年,且令常茂禁足,仍需賠付百姓。
朝臣聞之,皆倒吸一口涼氣,朱元璋竟真予處罰?!
常遇春怒極,幾難按捺脾氣,卻被劉伯溫目光示意攔下。
此時,常遇春忽憶起常孤雛之囑:於京師,多留意劉伯溫態度。
常遇春強自按捺,終是忍了下來!
胡惟庸見計謀得逞,愈發得意。淮西一黨,一時間風頭無兩。
東宮之中,常貞自朱標處知曉朱元璋意圖,心內雖有鬱氣,卻未作一語。
朱標麵露愧疚之色,輕聲道:“貞姐姐,實是標無能,竟讓常家無端受此悶氣。”
常貞輕挽朱標之手,柔聲道:“夫君,無需致歉。陛下此舉,實為國事,亦為你考量,常家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朱標大為感動,輕輕親吻常貞額頭,道:“貞姐姐,標日後定將此份虧欠,儘數補償回來。”
常貞淺笑道:“你我夫妻,談何補償。”
馬皇後寢宮之內,馬皇後數落朱元璋道:“朱重八!你欲撒網布局,此舉無可厚非,可為何要將常家卷入其中?你難道不怕貞兒寒心,就不怕孤雛在遼東為此不快?”
朱元璋忙握住馬皇後之手,道:“哎呀!妹子,吾此舉實欲令胡惟庸驕縱,使其自露馬腳。待事後,咱定厚加補償,好好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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