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令常遇春遣禦林軍,將布政使、王家家主及王家上下一乾人等儘皆拿下。
旋即,朱標即刻遣人傳信於各地指揮使,令所遣之人將涉事貪官汙吏與士紳豪族之府邸儘皆重重圍住。
那身為欽差的吏部侍郎亦遭羈押,而此前被囚之何文信則獲釋出監。
朱標遂鞫問諸貪官汙吏,令其供詞畫押。諸事既畢,悉皆押入監牢,收監拘管。
旋即,朱標親理賑災諸事,籍沒大小士紳豪族十餘家,兼及諸貪官汙吏之家財。
於孔家、範家與王家處,抄沒所得糧食,數目驚人。朱標即命人攜此糧食,分赴各處賑災,又安排百姓歸鄉。
朱標既接掌賑災諸事,調度有方,賑濟有序。
江浙之地,百姓獲糧得以果腹,災況旋即漸平。
經半月之餘,朱標將諸般相關事宜,無論巨細,皆處置妥當。
而後,朱標率一眾犯官及士紳豪族,整肅車馬,啟程返歸京師。
胡黨與浙東集團聞朱標此舉,眾人皆惶惶然,提心吊膽。
朱標未將此等犯人付與刑部,而是先交予都衛司羈押看管。
是夜,朱標步入禦書房,與朱元璋言及此次貪墨賑災糧一事所涉人員。
不止江浙之地官員牽涉其中,朝中無論胡黨或是浙東集團,皆有染指。
朱標向朱元璋進言:“父皇,此次涉案人員眾多,若欲儘皆懲治,恐動搖朝堂根基,不知父皇意下欲如何處置?”
朱元璋雙眸微眯,良久,未發一言。
良久,朱元璋終啟口道:“標兒,今所牽出之官員,僅為冰山一角。縱斬此輩及江浙貪腐之吏,亦不過稍作威懾,未能動其根本。”
朱標以為,父皇此番意有從輕發落、輕拿輕放之念。
朱標拱手而言:“父皇,若此番縱之,恐令其愈發肆無忌憚,該當如何?”
朱元璋擺手道:“標兒勿急。此輩人等,罪當斬者自不可饒。然其中有大人物,暫且勿動,彼等尚有可用之處。”
朱標道:“父皇,此事交予兒臣處置如何?兒臣此次親赴江浙,對其事有所查訪,亦有諫言之力。”
朱元璋行至朱標身畔,輕拍其肩曰:“標兒,此次你赴江浙查訪,行事甚善。後續諸事,便交予父皇處置。此等臟汙之事,父皇代你為之,你向來有仁厚之名,切莫因此受損。”
朱標見朱元璋此舉,心有不忍,道:“父皇,無需如此。天下之人,豈有完人?兒臣能為之。”
朱元璋笑道:“嘿,標兒,咱既言,你便依從。這惡人咱來做,你隻需當好那盛世之君便是。”
次日朝會,江浙之地士紳豪族,及自布政使至縣令,凡涉貪墨之官員,儘皆押至朝堂。
那吏部侍郎,亦是身軀抖如篩糠,麵色慘白如紙,不敢直視朱元璋。
朱元璋睨著殿內跪地之士紳豪族與江浙官員,冷笑道:“哼……汝等皆為咱的‘好臣子’啊!災情既現,不治災也罷,竟還蓄意令災情蔓延,食那‘人血饅頭’。”
“汝等連百姓賑災之糧亦覬覦,足見平日貪墨他物,更是毫無忌憚。”
“貪墨賑災糧猶未足,竟還決堤淹田!此乃謀財且害命之舉!”
“若不斬汝等,咱便不配居這皇位,亦不配為天下萬民之君父!”
於是,朱元璋令刑部尚書出列,陳數此輩於賑災糧一事之罪狀。眾人所犯,無一例外,皆當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