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朱橚幾眼,見對方氣色尚好,不像是趕路受累的模樣,心裡頭那點疑惑更甚。
遼東不比應天,眼下正是多事的時候,朱橚這時候過來,到底是自個兒的主意,還是另有安排?
他猜不透,也不好多問。
晚膳後,燭火搖曳,常孤雛端起茶杯,看向朱橚:“殿下此來遼東,莫非有何要事?”
朱橚放下碗筷,笑答:“實不相瞞,聽聞遼東有醫學,擅治疑難雜症,更通封地治理之術——我想來拜師學藝。”
他掰著手指細數,“一來學些醫術,日後也好為封地百姓診病;二來學學如何打理封地,你瞧這遼東,井井有條,必有章法可循。”
常孤雛挑眉:“哦?殿下竟有這般興致?”
朱橚點頭:“百姓安康,需先有好身體,再有好生計。學醫可救急,學治理可長久——這兩樣,不正是咱們當儘心去做的?”
常孤雛聽了,撫掌道:“殿下所言極是!若有需幫忙之處,儘管開口便是!”
朱橚拱手謝過,眼底閃著期待:“那便先謝過姐夫了!明日起,我便開始‘學徒生涯’,還望姐夫多多指點!”
常孤雛知曉朱橚癡迷醫學,如今既來了遼東,倒不如讓他正經係統地學些真本事。
免得他回頭又憑著那點皮毛瞎琢磨,自己搗鼓些方子亂來,萬一治壞了人,可不是鬨著玩的。
於是便開口道:“你既愛這醫道,正好,我這有現成的門路,讓你跟著正經的先生一步一步學。莫要再像從前那般,憑著幾本雜書就敢胡亂動手,真要是出了差錯,可不是你我能擔待的。”
朱橚臉上一熱,帶著點不服氣反駁道:“姐夫這話說的,我能不知輕重嗎?”說著還梗了梗脖子,像是被說急了的少年,“我雖沒正經拜師,可看過的醫書也不算少,哪能胡亂來?”
常孤雛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心裡卻想著:你那性子,見了疑難雜症就眼熱,真遇上事,怕是早把“輕重”二字拋到腦後了。
一旁的沐晴忍不住笑了,打圓場道:“好了,朱橚也是一片好心。既然常大哥有門路,跟著學些真本事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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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常孤雛便帶著朱橚往醫學院去。這醫學院是本地頗有名望的,裡頭的老師多是行醫多年、理論紮實的老大夫。
常孤雛找到學院的負責人,簡單說明了情況,負責人見是常孤雛引薦,又看朱橚雖是初來乍到,眼神裡卻透著一股認真勁兒,便應下了,當即安排了一位姓陳的老教授。
陳教授拉著朱橚坐下,先是問了問他對醫學的了解,又拿出幾本基礎醫書遞給他:“想學醫,得從根上紮起。先把這些底子打牢,有不懂的隨時來問我。”
朱橚接過書,心裡頭熱乎,對著陳教授連連道謝,又轉向常孤雛,眼裡帶著點感激:“姐夫,謝了啊。”
常孤雛擺擺手:“好好學,彆辜負了這機會。”
除了醫學課程外,朱橚的行政管理課程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畢竟是藩王,以後還要治理封地,光學醫可不行。
朱橚聽了這話,摸了摸鼻子,臉上那點不服氣漸漸散了,換上幾分認真:“姐夫說得是,我心裡有數。”
常孤雛在一旁接口道:“不光是醫理,你身為藩王,封地的治理、百姓的生計,哪一樣都馬虎不得。我已托人找了幾位在地方上曆練多年的老吏,往後每日抽兩個時辰,讓他們給你講講錢糧、刑獄、農桑的門道。”
朱橚點點頭,將那幾本醫書往桌上一放,端正了神色:“我明白,治病救人身,治理安人心,兩樣都得學紮實了。”
一旁的沐晴笑著打趣:“這才像個做藩王的樣子。可彆學從前,拿著醫書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朱橚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哪能呢,這次一定兩頭都抓緊。”
說罷便拿起一本講地方治理的冊子,湊到常孤雛跟前,指著其中一段問道:“姐夫你看,這裡說的‘均徭役’,具體該怎麼操作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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