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差人快馬送書信到遼東。
常孤雛見了信,知曉京師天花橫行,不敢耽擱,立刻傳下話去,讓醫學院召集人手。
又點了幾名精乾的遼東醫師,吩咐道:“你們帶上牛痘疫苗,還有那特製的天花疫苗,速速趕往京師。路上莫要耽擱,早到一日,或許便能多救些人。”
醫師們領了命,不敢怠慢,當下收拾妥當,備了快馬,載著疫苗,一路往京師趕去。
常孤雛立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隻盼這疫苗能起大作用,解京師燃眉之急。
常孤雛周身煞氣翻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他攥緊拳頭,指節咯咯作響——這天花來得蹊蹺,絕非自然爆發,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京師之中,誰最礙眼?
朱標、朱雄英,還有太子妃……那夥人的目標,豈不是明擺著的?
他胸中怒火熊熊,隻恨不能即刻飛到京師,將那背後搗鬼的惡徒揪出來,碎屍萬段。
常孤雛端坐堂中,見特勤組首領進來,猛地一拍桌案,沉聲道:“你帶一隊精乾人手,即刻秘密潛入應天。”
那首領一愣,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常孤雛眼中寒光乍現:“京師天花絕非偶然,是人為!你們去了,便尋那暗中散布疫病的黑手,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搗鬼。”
首領眉頭一挑:“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為之?”
“哼,”常孤雛冷笑,“除了那夥想動東宮的鼠輩,還能有誰?你們查得實據,不必動手,隻把消息透給錦衣衛便可。”
首領點頭應道:“屬下明白。隻是應天如今戒嚴,潛入恐有難度。”
“這便是你的事了,”常孤雛語氣加重,“記住,動靜要小,莫要暴露身份,更不能打草驚蛇。若辦砸了,提頭來見!”
首領肅然領命:“屬下遵命!這就去安排,今夜便動身。”
常孤雛揮揮手:“去吧,越快越好。遲了,怕是要出更大的亂子。”
首領轉身離去,常孤雛望著窗外,拳頭緊握。
太醫院內,幾位院判聚在一處,聽聞太子從遼東調了醫師來,其中一位花白胡子的醫官忍不住哼了一聲:“哼,我太醫院世代行醫,宮中上下哪個不是仰仗我等?如今不過一場天花,太子竟要從遼東調人,這不是明著瞧不上我等麼?”
旁邊一人接話道:“可不是!天花乃是絕症,自古難醫,我等耗儘心力都無良方,難不成遼東那些鄉野醫師,倒有通天本事?”
又有一人拍著桌子道:“他們久居邊地,見過多少大症?怕是連天花的厲害都不知曉!太子也忒心急了,竟信外路醫者,輕慢我等。”
先前那花白胡子醫官冷笑道:“且看著吧!待他們來了,若也束手無策,看太子還如何倚重。我等雖治不好,卻也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去,總得拿出些體麵來。”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都帶著幾分不服氣,隻覺得遼東醫師來此,純屬多此一舉,心中憋著一股勁,倒要瞧瞧這些外來者能有什麼能耐。
朝會上,戶部侍郎出列奏道:“陛下,臣聞太子從遼東調醫官前來應對天花,臣以為大可不必。太醫院諸位太醫皆是我大明醫術頂尖之人,行醫數十載,什麼病症沒見過?遼東醫師不過是鄉野路數,恐難登大雅之堂,來了也是多此一舉啊!”
禮部尚書捋著胡須附和:“侍郎所言極是。太醫院傳承百年,典籍醫案堆積如山,對付天花雖無萬全之策,卻也比那些邊地醫師有章法。貿然讓外路醫者插手,若是治壞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大明無人?”
兵部尚書卻皺眉反駁:“眼下疫情緊急,能救人的便是好法子。管他是太醫院還是遼東來的,隻要有本事遏製天花,便該用!總不能抱著‘頂尖’的名頭,眼睜睜看著百姓遭殃吧?”
“尚書這話就偏頗了!”戶部侍郎立刻回擊,“太醫院正在研製藥方,隻是需要些時日。這時候讓外人來攪局,萬一打亂了節奏,誰擔得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