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南堅讚在雪域縱橫半生,豈是易與之輩?
此刻虛與委蛇,不過是哄騙這金枝玉葉踏上高原!
待生米煮成熟飯,入了布達拉宮,入了讚普的帷帳…這些條款?
嗬!雪域高原的風雪,自會教這位嬌貴的帝姬明白,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至於秦王?隔著萬水千山,他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提兵打上高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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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索南堅讚待陳太初念畢,猛地睜開雙眼,精光爆射!
他雙手合十,聲音洪亮如鐘,帶著不容置疑的莊嚴:“秦王殿下所請,皆是為帝姬殿下福祉,亦為漢蕃永好!老衲…代我主讚普,應下了!”
他指向一旁早已備好的、以金汁書寫於雪白犛牛皮上的藏文盟約,“此乃我吐蕃國書!以佛祖之名起誓!若有違逆,神佛共棄!”
陳太初唇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譏誚。
他身後,樞密院職方司主事葉七麵無表情地上前,將一份早已備好的、以漢藏雙語書就、蓋滿朱紅樞密院火漆大印的絹帛盟書展開。
條款與索南堅讚所應,一字不差!
“國師,”陳太初聲音平淡無波,“口說無憑。請國師…與本王…用印畫押!”
索南堅讚目光掃過那絹帛上密密麻麻的漢字與藏文,心中那絲輕蔑更甚。
畫押?畫便是!
待帝姬入了高原,這絹帛…不過是擦鞋的抹布!
他毫不猶豫,接過侍從喇嘛遞上的金印,飽蘸朱砂,重重按在絹帛末尾!
又接過毛筆,在漢藏雙文簽名處,龍飛鳳舞簽下自己的藏文法名!
陳太初亦取出秦王金印與私章,一一鈐蓋、簽署。
葉七小心翼翼將盟書卷起,收入特製的紫檀木匣,匣口以火漆封死,蓋上樞密院與吐蕃國師雙印!
“盟約已成!”索南堅讚朗聲宣誦佛號,臉上堆起誠摯的笑意,“願佛祖保佑,帝姬殿下與我主讚普,永結同心!漢蕃之好,萬世不移!”
陳太初微微頷首,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永結同心?
萬世不移?
他等著看…這位國師,如何用他滿口的神佛,去填自己親手挖下的…萬丈深淵!
四月十五,嵩山天工院,絕密試器場。
此地深藏於嵩山少室峰北麓一處被掏空的山腹之中。
巨大的天然溶洞被人工開鑿拓展,岩壁上嵌滿巨大的牛油火把,將洞內照得亮如白晝。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磺、油脂與金屬淬火後特有的焦糊氣息。
陳太初一身勁裝,立於一處高台之上。下方,數十名身著特製黑色皮甲、麵覆精鋼護鼻麵罩的“黑鷂”營死士肅立如林。
他們身前長案上,擺放著數種形製奇詭、散發著幽冷金屬光澤的兵器。
“王爺請看!”天工院火器科大匠“雷火劉”捧起一支形似鳥銃、卻更為粗短、槍口呈喇叭狀擴張的怪異火器,“此乃‘驚雷銃’!內藏鉛丸鐵砂數百!五十步內,一銃糜爛一片!專破重甲衝鋒!”
他又指向旁邊一枚拳頭大小、通體布滿細小凹坑的鑄鐵圓球,“‘掌心雷’!內填新式炸藥,延時引信!擲出三息即爆!破片淬毒!”
更令人心悸的,是長案儘頭那幾具需兩人抬動的、形似小型投石機的“床弩”!
弩臂以精鋼絞盤驅動,弩槽內放置的並非巨箭,而是捆綁著數枚“掌心雷”的發射筒!
“黑鷂營都統張銳!”陳太初聲音冷硬如鐵。
“末將在!”一名身形精悍如豹、眼神銳利如鷹的青年軍官踏前一步。
“著你部百人,即日起配裝此批新械!日夜操演!務必純熟!”
陳太初目光掃過那些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武器,“七日後,隨本王…西行吐蕃!”
“得令!”張銳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芒!他身後百名黑鷂死士齊聲低吼,聲浪在巨大的山洞中激起沉悶的回響,震得岩壁簌簌落灰!
陳太初負手而立,望著洞壁上搖曳跳動的火光,映照著那些猙獰的新式火器。
索南堅讚那張堆滿佛光寶氣的臉,與趙金印絕望中燃起一絲希冀的蒼白麵容,在他腦海中交替閃現。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拂過冰冷的岩壁。
“神佛?”他低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卻帶著斬斷金鐵的決絕,“本王…隻信掌中之火,膛中之雷!這吐蕃高原…是龍潭虎穴,也得給你…掀個底朝天!”
洞外,嵩山千峰靜默,唯有山風嗚咽,如同為即將西行的隊伍…奏響一曲無聲的鐵血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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