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舉,有什麼事嗎?”陳太初看到嶽飛走進書房,開口問道。
嶽飛抱拳行禮,神色恭敬且沉穩:“公子,我來找您有兩件事。其一,我離家已有一段時日,甚是想念家母,想回去探望一番,順便也跟她講講我今後的打算。其二,我家鄉有一些平日裡與我相熟的遊散鄉勇,近日給我寄來書信,表達了想來京城的意願。”
嶽飛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尋思著,京城畢竟是個敏感之地,您這邊也未必用得了這麼多人。這幾日我幫您整理書信,對府上的事務大概有了些了解,所以我想,能否將我的那些同鄉介紹到開德府,給老太爺府上做護院。一來他們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憑借他們的本事,也能護得老太爺府上周全;二來,如今開德府糖坊和酒坊規模漸大,難免會惹人覬覦,多些可靠的人手,也能保產業平安。”
陳太初聽了嶽飛的話,心中暗自點頭,嶽飛小小年紀,思慮竟如此周全。他思索片刻後說道:“鵬舉,你想回家探望母親,這是人之常情,我自當準假。至於你那些同鄉,若是可靠,安排到開德府做護院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你需先確定他們的來意是否單純,品性是否端正。開德府產業如今蒸蒸日上,可不能因一些疏忽而埋下隱患。”
嶽飛趕忙說道:“公子放心,這些鄉勇皆是我從小相識,知根知底,品性絕對可靠。他們聽聞我在京城有所際遇,也渴望能尋個出路,為朝廷或地方做些實事。”
陳太初微微頷首:“如此便好。你回鄉一趟,一來探望母親,二來也將此事與他們說清楚。若他們願意,待你歸來,便安排他們前往開德府。”
嶽飛感激地說道:“多謝公子成全,嶽飛定不負公子所托。”
就在嶽飛準備告辭之時,書童匆匆走進書房,神色焦急:“公子,大事不好!王大郎在外求見,說有十萬火急之事。”
陳太初看著書童說道“染墨,你與大郎我都當你們是兄弟,以後重要的事情不用事事都遵守規矩,下次直接帶他來就行了。”陳太初現在也玩心眼了,他的意思分明有兩層,1、這件事我不怪你。2、急事的話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要學會變通。
陳太初與嶽飛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憂慮。陳太初說道“鵬舉按照你的想法乾進行,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你引薦。說完嶽飛就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王大郎急匆匆地衝進書房,滿臉慌張:“官人,剛剛得到消息,蔡京以整頓商業為名,準備對東京周邊產業進行大規模清查,開德府的糖坊和酒坊恐怕也在清查之列。”
陳太初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蔡京此舉來勢洶洶,若應對不當,開德府的產業必將遭受沉重打擊。
陳太初聽王大郎說完,臉色凝重,心中迅速盤算起來。蔡京要收回榷酒權、榷糖權,還要推行易市法,這無疑是釜底抽薪,一旦實施,自家開德府的糖坊和酒坊躺著掙錢的好日子怕是真要到頭了。
但陳太初可不是輕易會被打倒的人,他心中冷笑,暗自思忖:“蔡京啊蔡京,你以為這樣就能斷了我的財路?我既然來自後世,熟知金融之法,豈會怕你這一套。”
嶽飛在一旁見陳太初神色先是凝重,而後又逐漸堅定,忍不住問道:“公子,這蔡京來勢洶洶,我們該如何應對?”
陳太初微微皺眉,緩緩說道:“鵬舉,這易市法若真推行,對我們產業衝擊極大。不過,我倒有一計,或許可解此危。我們不妨利用一些手段,先從掌控原材料入手。”
嶽飛一臉疑惑,顯然對所說的手段頗為陌生。陳太初見狀,耐心解釋道:“我們可以提前與原材料供應商簽訂長期合同,以高於市場的價格,鎖定未來一段時間的原料供應。這樣一來,即便蔡京推行易市法,改變市場規則,我們也能保證原料充足,不受太大影響。”
嶽飛恍然大悟,點頭稱讚:“公子此計甚妙,隻是這提前支付資金,對我們財力要求頗高,不知是否可行?”
陳太初自信一笑:“這便是我所說的手段的精妙之處。我們可聯合一些信得過的商戶,成立一個商會。以商會的名義向錢莊借貸,用未來的收益作為抵押。如此,既能解決資金問題,又能分散風險。而且,一旦我們掌控了原料,市場上其他依賴這些原料的商家,便不得不與我們合作,到那時,我們便占據了主動。”
嶽飛不禁對陳太初的智謀欽佩不已:“公子果然思慮周全,如此一來,蔡京的易市法便難以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隻是這商會的組建,以及與錢莊的借貸談判,恐怕並非易事。”
陳太初目光堅定:“正是如此,所以我們需儘快行動。鵬舉,你此次回鄉,除了安排鄉勇之事,也可留意一下當地有哪些可靠且有實力的商戶,若能拉攏他們加入商會,我們成功的把握便更大幾分。”
嶽飛抱拳應道:“公子放心,嶽飛定儘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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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已定,嶽飛便告辭準備回鄉事宜。陳太初則立刻著手聯係東京城中一些有生意往來且信得過的商戶。然而,就在陳太初緊鑼密鼓籌備應對之策時,又傳來一個消息,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起來。蔡京似乎察覺到了陳太初這邊可能有所動作,竟提前派人開始暗中調查陳太初產業與各方的往來情況。
嶽飛剛離開不久,陳太初便投身於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他首先召集了平日裡與自家產業有密切合作的幾位商戶,在一處隱蔽的彆院裡商議組建商會之事。
眾人到齊後,陳太初將蔡京欲收回榷酒權、榷糖權並推行易市法的情況詳細說明,隨後闡述了自己利用自己的手段應對的計劃。商戶們聽後,臉色各異。
其中一位綢緞莊的李老板麵露擔憂之色,說道:“陳公子,你這計劃聽起來雖好,但風險著實不小啊。一旦借貸資金無法按時償還,我們都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且蔡京那老賊派人暗中盯著,我們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被他抓住把柄。”
陳太初神色鎮定,說道:“李老板所言極是,此事確實風險重重。但我們若不主動應對,待蔡京的易市法推行,我們這些依賴糖酒生意的商戶,都得麵臨絕境。如今抱團取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至於風險,我已考慮周全,我們可通過精細的計算,確保借貸資金在未來收益的可承受範圍內。同時,行事務必小心謹慎,不能讓蔡京的人抓到把柄。”
這時,經營茶葉生意的趙掌櫃也開口道:“陳公子,話雖如此,可這錢莊借貸,需有足夠的抵押物。我們幾家的產業加起來,雖有一定規模,但能否貸到足夠資金,還是個未知數。”
陳太初微微一笑,說道:“趙掌櫃不必擔憂。我們除了以現有產業作抵押,還可將未來與原料供應商簽訂的長期合同作為隱性資產。如今糖酒市場需求旺盛,這些合同的價值不容小覷,錢莊定會考慮。”
經過一番商議,大部分商戶被陳太初的誠意與計劃所打動,決定加入商會共同應對危機。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與錢莊展開談判時,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礙。
蔡京暗中施壓,幾家大型錢莊都婉拒了他們的借貸請求。陳太初明白,這是蔡京在釜底抽薪,想從根源上斷絕他們的應對之策。此時,距離蔡京正式推行易市法的日子越來越近,陳太初心急如焚。
而另一邊,嶽飛踏上回鄉之路。一路上,他風餐露宿,快馬加鞭。當他回到相州湯陰老家時,卻發現家鄉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嶽飛回到相州湯陰老家,那些與他相熟的遊散鄉勇們聽聞他歸來,紛紛聚到一處。眾人神色憂慮,雖說對嶽飛頗為信任,但一想到要離家去開德府做工或看家護院,家中便沒了收入來源,心中實在難以下定決心。
嶽飛看著麵前這些或年長或同齡的夥伴,稚嫩的臉上卻透著一股超越年齡的堅定與沉穩。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位兄長,我明白你們的顧慮。此去開德府,工錢都會按時發放,絕無拖欠。咱們要去的東家,那可是最宅心仁厚之人,對待下人向來寬厚。”
一位身形壯碩、年長些的鄉勇皺著眉頭,率先開口道:“鵬舉啊,我們信你,可家裡老小都指望這點收入過日子,萬一……這往後的日子可咋整啊?”他的話語中滿是無奈與擔憂,其他鄉勇們也紛紛點頭附和。
嶽飛趕忙說道:“兄長放心,如今相州府湯陰縣都有東家王大郎的買賣。要是你們需要給家裡郵寄錢,隻需托漕幫給付,你們簽字畫押就行。漕幫定時會給東家結賬,絕對誤不了事。這樣一來,家中老小的生活也有了保障,你們在開德府也能安心做事。”
這時,人群中一個年輕些的鄉勇撓了撓頭,問道:“鵬舉,那這工錢能有多少啊?夠不夠家裡人生活開銷的?”
嶽飛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工錢絕對比咱們在老家做活掙得多。東家看重咱們的本事,自然不會虧待。就拿糖坊來說,如今生意火爆,酒坊也是蒸蒸日上,咱們去了就是助力東家把生意做得更大,工錢自然不會少。而且在開德府,咱們還能見識到更大的世麵,將來或許還有更多的機會。要是咱們乾得好,說不定還能帶著家人一起過上好日子。”
眾人聽嶽飛這麼一說,心中的顧慮頓時減輕了不少,但仍有一些人麵露猶豫之色。嶽飛見狀,又說道:“各位兄長,我嶽飛在此向大家保證,絕不會讓大家陷入困境。咱們一起去開德府,相互照應,定能闖出一番名堂。”
經過嶽飛一番誠摯的勸說,鄉勇們終於下定決心,願意跟隨嶽飛前往開德府。嶽飛安排大家各自回家收拾行裝,約定好明日一早便出發。
第二天天還未亮,鄉勇們便帶著簡單的行囊,齊聚在村頭。嶽飛看著這些信任自己的夥伴,心中滿是感動與責任。他清點完人數,大手一揮,說道:“出發!”眾人便踏上了前往開德府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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