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炮!你認為遼國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
旋風炮這個東西,是陳太初作為童貫當初給予漕運特權的禮物,那種齒輪結構很簡單但是因為沒有鑄造爐,零部件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因為很方便,用上幾次木製齒輪就會損毀,雖然也讓童貫在西北領兵時得到很大幫助,但畢竟損耗特彆大,不適合全軍裝備。
“你應該去見過陳中舍了,這個東西他沒有處置的權利,但是如果想要,你可以再去找他要,就說如果能對等也不是不能給!”童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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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把這燙手山芋扔得比投石機還利索,“本帥隻管往炮車裡裝糖彈——去年重陽節,一炮轟到金明池對岸的糖畫老張頭,愣給他砸出個糖人狀元!”
蕭大王聽得嘴角一陣抽搐,想起遼國細作傳來的情報:陳太初改良的旋風炮射程堪比三弓床弩,發射的火藥糖彈能在半空炸出“天下太平”的煙花。
垂拱殿裡,徽宗正專心致誌地用瘦金體書寫《夏日即事帖》,突然被童貫那破鑼般的嗓子驚得撇出個墨團。
“陳中舍舌燦蓮花,必能彰顯我朝天威!”童貫捧著遼商帶來的北珠,當作呈給皇上的證物,“上回金使被他噎得連夜改行賣糖葫蘆…”
趙佶瞥了眼陳太初官袍上殘留的火藥殘渣,想起這家夥去年用“糖霜地雷”炸飛西夏使臣的壯舉,一揮龍袖,說道:“陳卿速去,莫讓遼商饞哭在鴻臚寺。”
次日陳太初來到鴻臚寺“蕭大王,這次來是出使還是交易,請給予肯定!”
陳太初不想跟蕭何墨嘰,如果是正式出使,肯定要有國書,如果隻是交易,那就一碼歸一碼,不用費那個勁了。
“陳中舍這是何意?”蕭大王的臉漲得比契丹葡萄酒還紅,又羞又惱。
“如果是正式出使,那就直接逞出國書,我朝當然以使臣禮節接待,如果隻是交易,那咱們就說道說道榷場之事。”陳太初說道。
“貴國戰馬過界就拉稀,貂皮見風就掉毛。”
陳太初彈了彈秤砣上的糖霜,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如我們玩個大的——貴國放開戰馬貿易,我朝每月多供三千斤白糖?”
蕭大王想起臨行前天祚帝的咆哮:“敢賣一匹馬,朕讓你去黃龍府放羊!”頓時嚇得汗如雨下。
銅鶴香爐吞吐著龍腦香,陳太初指尖摩挲著青瓷盞沿,打量眼前貂裘錦袍的契丹男子。
蕭大王正用銀刀削著梨,刀刃削皮的聲響在廳內格外刺耳。
"蕭東家此番南下,是奉大遼皇帝出使,還是行商賈事?"陳太初突然叩響茶盞,驚得簷下銅鈴叮咚作響。
蕭何抹了把沾著梨汁的絡腮胡,從豹皮囊中抽出一卷燙金國書:"南朝自詡禮儀之邦,卻連旋風炮圖紙都吝嗇相贈——"羊皮卷"啪"地拍在案幾上,震翻了盛糖霜的越窯秘色瓷碟。
陳太初兩指拈起沾了糖粒的國書,掃過那些用契丹小字寫的威脅之語,忽而輕笑出聲:"重熙二十一年《澶淵之盟》有載,歲幣換戰馬,茶鹽易牛羊。怎麼到了貴國保大年間,倒成了我朝單方麵納貢?"他抖開卷軸指著某處朱批,"貴主既要十萬斤白糖,又要旋風炮造法,敢問拿什麼來換?"
"戰馬?"蕭大王拔出腰間鑲著紅寶石的錯金匕首,猛地紮進桌案:"爾等漢人連馬鐙都踩不穩,給了戰馬也是糟踐!"
陳太初慢條斯理從袖中掏出本泛黃賬冊:"雍熙三年至政和五年,遼國共售劣馬三千六百匹,其中四百匹未過白溝河便瘸腿。"他指尖停在某頁突然抬高聲量,"去歲三月,貴國用灌鉛馬蹄騙過雄州榷場監官——蕭東家可知灌鉛馬害我大宋折了十二名西軍斥候?"
蕭大王腮邊橫肉抽搐,抓起糖霜往旋風炮圖紙上一灑:"南朝工匠若造不出真炮,不如拿糖捏幾個擺著看!"
"蕭東家可知汴河漕船為何能日行三百裡?"陳太初突然扯過圖紙,蘸糖畫起齒輪紋路,"旋風炮需配四十八齒棘輪,貴國鐵匠連十六齒水磨都打不圓——"他甩手將糖圖拍在對方胸口,"這糖炮圖蕭東家帶回去,泡水喝了還能強身健體。"
眼見契丹漢子要拔刀,陳太初突然擊掌三聲。兩名雜役抬進鎏金天平,左盤堆著白糖,右盤碼著遼國交易的生鐵塊。
"天慶元年遼鐵含硫量三成二,政和年已摻到五成。"
陳太初拔下銀簪敲擊鐵塊,裂縫中簌簌落下黃鐵礦渣,"這等貨色換我朝雪花霜糖?"他突然掀翻鐵盤,驚起梁間棲燕。
蕭大王被飛濺的鐵渣劃破手背,卻見陳太初已走到門邊:"明日辰時,若見不到五百匹河曲馬拴在陳橋驛——"他反手拋出枚榷場銅符,正釘在契丹人貂裘上,"本官便請旨封了白溝河,讓貴國的羊毛爛在陰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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