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西斜,黑風坳中彌漫著甜腥的焦糊味。
流民兵們舔著刀口上的糖渣,開始清點戰利品,卻發現繳獲的糧車裡,半數裝的竟是梁子美私藏的陳年雪魄糖。
夜,如墨般濃稠,將大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臨時搭建的審訊營帳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滄州大族劉家的護院頭子被蒙著雙眼,牢牢地綁在木架之上,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在他滿心恐懼,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的時候,一盆冰水混著汙泥般的味道突然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
一直不斷的液體瞬間堵住了他的口鼻,讓他呼吸艱難,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如同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在生死邊緣掙紮。
“說吧,誰指使你們乾的,如果能提供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或許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陳太初的聲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是從幽冥地府傳來的索命之音。
被問之人沒有反應,陳太初看了一下舉桶的張猛,張猛又將一桶水澆了下來,這次的水是又細又長,既讓他無法正常呼吸,又主打一個時間久。
終於,受刑之人挺不住了,再一桶水完了之後,立馬咆哮出來“我說,不要再來了,我說。”
張猛一看“喝點水就招了?這也太簡單了,本來覺得大人太仁慈,沒想到這法子挺好用。”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法子,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扛不住,何況這些小嘍囉,這也是陳太初後世喜歡看一些漂亮國的大片,佛波了就喜歡這樣對付彆人,區彆就是,大漂亮的特工再得到信息後,喜歡再殺人,而陳太初沒有這種習慣。
“我們是城東李家莊的護院,今天我家員外收到知府大人的消息,讓我們劫你們的糧車。“
”我看你們使用的是軍隊的軍弩。”陳太初接著問道。
“我家員外用幾十匹駿馬與梁大人換得,在滄州大戶人家幾乎都有!知府大人許我們劫完糧車後,偽裝成賈進部所為。”
在另一間刑房裡,水滴有節奏地“嗒嗒”落入銅盆,這單調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被無限放大。
嶽飛問道“你的同夥已經供出弩箭得來處,你要不要也說點什麼?”
見被審問者還是無動於衷,就假裝出去,隻剩他一人。
被縛者聽著這假想中的“流血聲”,心理防線逐漸崩潰,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嘶吼著“我說,我說,來個人吧!
嶽飛假裝進來後,這人如倒豆子般供出了弩箭交易的地點——正是梁子美小妾的胭脂鋪後院!
八月廿五,陽光灑在大地上,陳太初率領大軍開赴景州。
流民兵們推著經過改造的“糖盾車”,盾麵刷上了白堊粉,遠遠望去,就像是普通的糧車,巧妙地隱藏了真實的意圖。
當隊伍行至落馬坡時,突然,一陣尖銳的梆子聲劃破長空,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隻見賈進的赤旗馬隊如同一股洶湧的血潮,朝著他們奔騰而來。
“騎兵不過三百!”張猛緊緊握著手中的刀,他的虎口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刀身因為剛剛斬殺敵人而微微顫抖著,刀口上殘留的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舔了舔刀口上的血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但他卻似乎並不在意,反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嶽將軍,讓俺老張去會會他們吧!”張猛的聲音有些沙啞,透露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
他轉頭看向嶽飛,眼中充滿了渴望和期待。
嶽飛站在陣前,手中的鐵槍筆直地指向天空,仿佛要刺破那無儘的蒼穹。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如同洪鐘一般在戰場上回蕩:“弩手上弦!”
隨著嶽飛的命令,弩手們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熟練地將弩弦拉緊,弩箭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蓄勢待發。
“雷糖罐拋射後撤!”嶽飛緊接著下達了下一道命令。
雷糖罐是一種威力巨大的火器,一旦爆炸,將會對敵人造成巨大的殺傷力。
“鐵鷂營兩翼包抄——專砍馬腿!”嶽飛的最後一道命令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鐵鷂營的士兵們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向敵人的兩翼包抄而去。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專砍馬腿!
賈進的遼東馬速度極快,轉眼間便撞上了牛皮盾車。
馬蹄一下子陷入了事先準備好的泥漿陷阱之中,原本奔騰的駿馬頓時亂了陣腳。
就在此時,嶽飛率領鐵騎如閃電般從斜刺裡殺出。
他手中的瀝泉槍揮舞間,劃過一道新月般的寒光,敵騎咽喉噴出的血霧與泥漿混合在一起,在秋日陽光的照耀下,竟如同碎玉紛飛,場麵既慘烈又淒美。
“撤!快撤!”敵將見勢不妙,急忙調轉馬頭,想要逃離戰場。
然而,當他回頭望去,卻隻見後方煙塵大作——流民兵們點燃了火藥車,硫磺與焦糖混合而成的毒煙迅速彌漫開來,如同一條巨大的蟒蛇,封住了他們的退路。
陳太初立馬高坡,神色冷峻,望著潰軍卷起的灰塵,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道:“梁子美此刻,該收到本官的‘謝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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