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他終於認清了局勢,決定再次與陳太初進行交涉,就招安問題展開談判。
這一日,雙方約定在一處開闊的營帳內會麵。陳太初端坐在營帳主位,神色平靜,目光沉穩地注視著入口處。
賈進帶著幾名親信,走進營帳。他的眼神中少了幾分往日的桀驁,多了一絲無奈與疲憊。
“陳大人,”賈進抱拳行禮,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我賈進承認,與您的軍隊相比,我們確實技不如人。如今,我願就招安之事,與大人再次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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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初微微點頭,說道:“賈首領能認清形勢,實乃明智之舉。
上次朝廷所開條件,想必你也清楚,忠武校尉虛職,所部三千人編入滄州廂軍第七營,這已是朝廷最大的誠意。”
賈進皺了皺眉頭,說道:“陳大人,忠武校尉雖是官職,但終究是個虛職,我和兄弟們出生入死,隻求能有個更好的前程。”
陳太初目光炯炯地看著賈進,說道:“賈首領,如今天下局勢複雜,能得此官職,已屬不易。
況且,編入廂軍後,朝廷自會論功行賞,隻要你們忠心效力,何愁沒有晉升之路?”
賈進身旁的一名親信忍不住說道:“陳大人,我們也希望能有個安穩的生活,隻是這虛職……”
陳太初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明白你們的顧慮。
但當下首要之事,是結束戰亂,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你們若真心歸降,我陳太初定會向朝廷為你們爭取更多福利。”
賈進思索片刻,說道:“陳大人,我有一個請求。
能否給我部一些時間,讓我們妥善安置那些不願從軍的兄弟,給他們一些錢糧,讓他們能夠返鄉過上安穩日子。”
陳太初略作思考,說道:“此事可行。但你們需儘快做出決定,我不想看到因為此事再生事端。”
賈進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陳大人。還有,關於軍餉問題,能否在現有基礎上有所增加?
兄弟們為了生計才走上這條路,如今歸降,也希望能有個更好的生活保障。”
陳太初看著賈進,嚴肅說道:“軍餉之事,我會如實向朝廷稟報。
但你們要清楚,朝廷的餉銀發放自有規矩,我會儘力為你們爭取合理的待遇。”
“滄州團練使年俸二千貫。”陳太初冷笑一聲,隨手拋出劉家莊地契,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梁子美去年強占民田五千畝——賈首領是要那虛名,還是要讓弟兄們拿回祖產?”
就在此時,糧車後忽然轉出張鐵牛,他神色慌張,舉起手中銅符,大聲怒吼:“大哥莫信!這銅符是官府追蹤流民的暗記!”
“這銅符分明是滄州府衙的稅丁腰牌!”陳太初麵色一沉,猛地將銅符擲入火盆之中。隻見青煙嫋嫋升起,漸漸凝出一個“劉”字紋,“劉家莊的死士前些日子夜裡襲擊營地,身上攜帶的正是此物!”鐵證麵前,真相逐漸浮出水麵,賈進心中的疑慮也開始動搖。
當夜,陳太初在密匣夾層小心藏好奏疏,其上寫道:“滄州知府梁子美私吞漕糧,偽作流民所劫。賈進部眾實為饑民所聚,若強行圍剿,恐激民變。乞暫以虛職安其心,待查實梁黨後再行定奪……”
寫罷,他招來信使,命其背負插著赤羽的急匣,馳出大營。信使快馬加鞭,沿途驛站換馬不換人,一路向著京城疾馳而去。然而,當信使行至黃河渡口時,卻見山東東路的糧船桅杆折斷,船工們正手忙腳亂地打撈起泡脹的黍米,仔細看去,那米袋上竟赫然蓋著青州府的官印,這一意外發現,似乎預示著又一場風波即將來臨。
十月初一,滄州校場之上,“賈”字廂軍旗隨風飄揚。陳太初站在高台之上,當眾劈開十口木箱,高聲宣布:“凡歸降者,皆可領取銅錢三百文;若願從軍者,按廂軍三等餉發放!”
人群中,獨臂的趙石頭高舉田契,大聲質問道:“俺們憑啥信你?”
“就憑這個!”陳太初神色堅毅,揮劍猛地斬斷梁子美私鑄的“萬民傘”,傘骨斷裂處,竟折出記載著五千畝田產地契。
他目光如炬,掃視眾人,“我會在滄州一些時日,我在這裡時日內若不見梁賊下獄——”說著,他用力甩出佩刀,直直插進糧車,“諸君可持此刀,直取汴京!”此語一出,校場上眾人皆為之一振,心中對陳太初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三日後,嶽飛在查驗新附軍名冊時,忽然察覺到異樣。他指著名冊上數名士卒的籍貫,對陳太初說道:“大人,這幾人自稱景州流民,但口音卻是山東東路的……”
陳太初微微皺眉,指尖順著輿圖緩緩劃過,最終停留在青州位置,思索片刻後說道:“昨日驛報,山東轉運使強征‘防遼稅’,每戶加賦三鬥。
傳令斥候盯緊糧道,怕是有人要效仿梁子美,趁機生事了。”
話音未落,暮色中,一匹快馬如疾風般衝入大營。驛卒背插三支赤翎,神色焦急,高聲稟報道:“報!——流民聚眾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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