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貢雖增,然狼子野心,背信棄義,前車之鑒猶在!
若不斷其爪牙,焚其巢穴,遼東永無寧日!
女真未附:遼北新附之白水等部,雖歃血為盟,然其性如野馬,易反難馴!
需恩威並施,羈縻同化,方為長久之計。
寫至此處,陳太初擱下筆,目光投向窗外。
庭院中新栽的幾株遼東赤鬆,在暮色中挺立著稚嫩卻倔強的身姿。
他腦海中閃過那封來自對馬海峽、字字如刀的海軍密報——“王奎…經營蝦夷地…函館皆歸其掌管…”一股混雜著被至親背叛的刺痛、難以置信的憤怒與冰冷的殺意,如同毒藤般纏繞心頭。
王奎!這個曾與他共飲滄瀾波濤、同闖金山絕域的心腹兄弟!
竟在帝國最艱難的時刻,於萬裡之外的苦寒之地,升起那麵刺眼的“滄瀾雙魚旗”,與樸承嗣這國賊暗通款曲?!
此事,他未寫入奏疏一字。
非為隱瞞,實乃此等背叛,錐心刺骨,更關乎樞相顏麵與帝國海上命脈之秘!
他必須親手了結!以最冷酷的方式!
陳太初再次提筆,飽蘸朱砂,字跡陡然變得淩厲如刀,帶著一股斬斷金鐵的決絕:
臣太初,昧死泣血以請:
遼東雖定,然巨寇未除!
高麗未服!北疆未靖!
臣忝居樞相,總戎北事,豈敢因小勝而忘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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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樸賊遁海,遺毒萬裡;高麗偽王,坐擁三韓,包藏禍心!
此二獠不除,帝國海疆永無寧日!
北陲烽煙,終將複燃!
臣請旨:
一、自領北洋水師提督事,總攝跨海追剿樸賊殘部!窮搜北海倭國海)、冰洋白令海),縱追至天之涯、海之角,必擒此獠,獻俘闕下!
二、著令登萊、明州寧波)、泉州水師,整備戰艦,囤積糧秣!待臣肅清樸賊,即率王師,跨海東征!犁庭掃穴,踏破開京!生擒高麗偽王李乾德,懸首於北洋旗艦桅杆!令三韓之地,永絕背反之念!
此二事,關乎國運,係於北疆萬世太平!臣太初,願立軍令!若不能擒樸酋、滅高麗,臣…提頭來見!伏乞陛下聖斷!
最後一個“見”字落下,朱砂淋漓,力透紙背,仿佛帶著千鈞恨意與不歸的決絕!陳太初擲筆於案,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緩緩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幅《寰宇坤輿圖》前。
指尖蘸著未乾的朱砂,在標注“蝦夷地”北海道)的島嶼上,重重畫下一個猩紅的圓圈!又在“高麗開京”的位置,狠狠打上一個血紅的叉!
燭火跳躍,將他孤峭的身影長長投於冰冷的牆壁之上,與那幅被朱砂標記的巨圖融為一體。窗外,遼陽城的暮鼓沉沉響起,宣告著白晝的終結。
而一場跨越重洋、誓要斬斷所有隱患的獵殺風暴,已然在這位帝國樞相冰冷的目光中,拉開了序幕。
北海的冰風,高麗的烽火,皆在等待那柄即將出鞘的裁決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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