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遞向種師道,“令郎彥崇才具明敏!可著他為秘使,持我手令,帶‘黑鷂’營精銳一百,自隴西小徑潛行北上!一個月內…必須抵達薩迦寺!”
他又從袖中抽出一份薄薄名冊,“名單上所載二百門‘掌心雷’、五十架‘鷹隼輕炮’、三千斤火繩藥……天工院前月秘密送抵潼關軍械庫!著彥崇一並押運,交給索南嘉措!告訴他…隻要活佛能攪得青海湖以西次仁貢布的後院烽火連天!大宋助其重振薩迦!登臨吐蕃法座!”
種師道布滿老繭的手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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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幾乎掉落!
二百門虎蹲炮級的火器!
這是要將雪域高原攪成粉末!
他看著陳太初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裡燃燒的是足以焚燒整個西域的暗火!
老帥深吸一口氣,沒有猶豫,重重點頭:“老夫…親自送彥崇出西門!此行事若泄漏…老夫提頭來見!”
五月廿八,河湟古道。
送親隊伍蜿蜒如巨龍,行進在荒莽遼遠的青海湖東岸。
黃土夯築的馳道已被風沙侵蝕得支離破碎,殘陽如血,將遠處雪峰頂染成一片驚心動魄的赤金。
蒼鷹在極高處盤旋,發出刺耳的唳鳴。
空氣變得稀薄而乾冷。
隊伍中沉重的喘息聲、零星壓抑的咳嗽聲開始此起彼伏。
即便是那些京畿禦前班直的健卒,此刻也臉色發白,口唇隱隱泛出青紫色。
龍驤騎的戰馬不時煩躁地刨打著蹄下的黃土,打著粗重的響鼻。
“秦王殿下,”吐蕃國師索南堅讚緩催他那匹健碩的河曲馬,來到陳太初車駕旁,那張布滿風霜的臉在殘陽映照下如同青銅雕塑,嘴角卻勾起一絲難以掩飾的輕慢笑意,“河湟之地已屬高原門戶,看貴部將士似乎…喘息困難?這才剛剛開始啊,待越過青海湖,進入雪穀,那才是真正的高原…嘿嘿,隻怕貴部這些威武之師,到時候連弓都拉不開嘍?”
他聲音帶著酥油茶般的濃膩與…毫不掩飾的譏諷。
陳太初端坐於車內,並未掀簾,聲音平穩地傳出,如同磐石壓住了車外呼嘯的風沙:“有勞國師費心。
一點小喘而已,歇息片刻自能恢複。”
他話音方落,隻見隊伍前後軍陣中忽然騷動起來!
十數名身著黑色皮襖的“黑鷂”營軍士如同猿猴般攀上車頂高處,竟開始拉扯起一卷卷厚實的黑色膠皮氣囊!
另一些士兵則從隨行輜重車上搬下一具具特製的牛皮風箱!
更有士兵跑向臨時圈起的牲畜棚,提溜出一大筐早已洗淨、鼓脹得溜圓的——豬尿泡膀胱)!
“一隊!點火打氣!”“三隊!給前鋒營發豚泡!”命令聲此起彼伏。
噗嗤——哧哧!
巨大的風箱被兩名壯漢奮力鼓動!
皮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如巨大氣泡!
士兵們七手八腳用特製的銅頭軟膠皮管,一端插入鼓脹的皮囊或豬尿泡進氣口,另一端塞入那些麵色發青、喘息困難的士兵口鼻之中!
濃鬱的火油氣味風箱加熱驅趕高原寒氣)混雜著豬尿泡特有的微腥氣息彌漫開來。
被分配到豬尿泡的士兵一臉苦笑,卻毫不猶豫地將那滑膩的膠皮口含住,大口吸吮起其中飽含的新鮮空氣!
高原那刀割般的冷風吸入似乎瞬間順暢了許多!
皮囊裡的壓縮空氣經由銅管緩緩輸出,如同救命甘泉!
索南堅讚臉上那絲輕慢笑意徹底凝固!
如同見了雪域神魔般,死死盯著那些鼓脹躍動的黑色氣囊和無數懸掛在士兵胸前的怪異“豚泡”!
他一生與天爭命,何曾見過這等以“畜類穢物”對抗高原天威的手段?!
這位大宋秦王,到底是人…是鬼?!
車簾微掀一角。
陳太初冰冷的目光掃過索南堅讚那因震驚而扭曲的麵孔,落在遠處青海湖西岸——那片在夕陽餘燼中跳動著血色波光的廣袤湖麵。
“傳令!”他聲音不高,卻如金鐵裂冰,“依山傍水紮營!日落前不得再進一裡!讓弟兄們…好好吸氧!”
“吸氧”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如同戰錘砸向那片傲慢的高原!
休說一天一裡,就是要在這青海湖畔紮營一月,他陳太初也要這群鐵打的兒郎,挺直脊梁踏進那片號稱絕地的雪域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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