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王博士府。
王康帶著一眾女眷說說笑笑地回府,剛踏入大門,便覺察府內氣氛有些不對勁。
府裡的家丁丫鬟個個低著頭,連走路都輕手輕腳,往日裡的熱鬨勁兒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片凝重。
沈盈盈敏感的察覺到不對,拉了拉王康的衣袖,輕聲問道:
“夫君,府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
王康說著,一馬當先往裡院走,剛轉過回廊,就見春春迎麵跑來,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駙馬,您可回來了!”春春一見他,眼淚又掉了下來,帶著哭腔道,
“快,皇姐她氣哭了,剛才都暈過去了!”
王康心裡“咯噔”一下,快步衝向長公主的房間。
推開門,果然見燕陽昭側躺在床上,懷裡緊緊抱著棉被,肩膀還在微微聳動,壓抑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傳來。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床邊躺下,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
“小羊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駙馬說說。”
燕陽昭聽到熟悉的聲音,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猛地翻過身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駙馬,對不起……嗚嗚嗚……是我沒用……”
王康心中一沉,看這模樣,朝堂上定然出了大事。
他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對門外喊道:“春春,先照顧好你皇姐。水水,跟我出來。”
說著,他起身走出房間。
院子裡,沈盈盈、穆劍玉、遊過水等人都站在那裡,臉上滿是擔憂。
連平日裡最活潑的紅豆、豌豆,此刻也斂聲屏氣,連長公主都被氣成這樣,恐怕駙馬這次真的遇上麻煩了。
遊過水上前一步,聲音有些發虛:
“駙馬,這次……這次恐怕真的要糟了。今日甘丞相聯合威遠侯,還有親王世子燕青山,帶著一眾老臣逼宮,要長公主交權,讓燕青山登基。若是不肯交權,就……就要把您和王丞相交出去治罪,給了我們三天時間考慮。”
“豈有此理!”穆劍玉忍不住怒喝,
“威遠侯手握兵權,竟敢逼宮犯上,這是臣逼主!”
院子裡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沈盈盈暗自思忖:夫君的一切謀劃都依托在長公主的權位上,如今被兵權和朝堂勢力兩麵夾擊,怕是凶多吉少。
但她沒有作聲,隻是緊緊盯著王康,想聽聽他有什麼應對之策。
王康眉頭緊鎖,心裡也有些焦躁。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全綁在長公主身上,如今被人用兵權壓得抬不起頭,這口氣實在咽不下。
他來回踱了幾步,問道:“陛下現在還管事嗎?能不能請他出來主持公道?”
遊過水搖搖頭:“駙馬,陛下早已交權多年,幾乎不理朝政。就算他肯出麵,也未必能壓得住威遠侯,畢竟威遠侯打著‘為燕國江山’的旗號,名正言順,陛下也挑不出錯處。”
此路不通。王康的目光轉向穆劍玉:
“那鎮國侯呢?他能不能製約威遠侯?”
穆劍玉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公爹早就把兵權交得差不多了。自從秦洛死後,他便心灰意冷,隻想守著家裡的產業,給嵐嵐留條後路,怕是不會再插手朝堂之事了。”
“若是威遠侯死了呢?”王康突然問道,
“到時候鎮國侯能不能順利接掌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