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官差也不急躁,來之前府尹交代過,賈家不同於普通人家,行事需謹慎,他們也樂得清閒。
王夫人此時又悲痛地說:“老太太,我落到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但我從未害人性命。
即便我做了些放貸的事,連老爺都不知道,外人怎會知情?老太太萬萬不可放過那個背信棄義的人,否則我即便死了也無法安心!”
賈母更是一肚子怨氣:“不過是身邊幾個丫頭罷了,你說是誰,我定不會輕饒!”
王夫人憤恨道:“彩霞!”
堂上的人都變了臉色,三春姐妹臉上寫滿了憂慮。
彩霞現在是賈環的貼身丫鬟,這下麻煩大了。
要是賈環和賈母鬨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探春暗暗責備母親心腸太狠。
賈母聽後,氣得臉色發紫,大聲喝道:“好個刁奴,竟敢背叛主人,給我把她抓來!”
可屋裡的嬤嬤們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動。
她們不願去東府,更不敢招惹環三爺,生怕去了就回不來。
賈母見狀更加憤怒,自己的話都不管用了,這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她怒斥賈政:“政兒,你親自去把那刁奴帶來,我倒要問問她哪來的膽子,就算是環兒護著也沒用!”
賈政無奈隻能往寧國府走去。
寧安堂內。
賈環站在門口迎接賈政,身後跟著晴雯和彩霞兩個丫鬟。"父親為何前來?晴雯,還不去倒茶。"
賈政看了眼賈環身後的彩霞歎了口氣,沒有坐下,直接將王夫人的事告知賈環。
彩霞一聽,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她臉色蒼白,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說:“三爺,我真的沒有!”
賈環輕輕握住彩霞的手,溫和地說:“彆怕,有我在。"
賈政看著賈環,複雜地歎了口氣:“環哥兒,若是真如傳聞,你也無法保護她啊。"
賈環笑著搖頭:“父親,若我連個丫頭都護不住,還談何侯爺之位?事情尚未查明,咱們先去榮慶堂看看二嬸娘有何證據。"
榮慶堂裡,賈母一眼認出了彩霞,皺眉喝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拖出去!”
彩霞被嚇到,幾乎要哭出來,但賈環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稍感安心。
賈母話音剛落,就有婆子上前要帶走彩霞,卻被賈環嚴厲一瞪,頓時停住了動作。
賈母冷臉道:“環哥兒,難道連我的話你也敢違抗?”
賈環微微一笑:“祖母平日最疼惜下人,怎今日這般著急定案?事情未明,怎能亂下結論?”
賈母氣道:“太太會冤枉一個奴才?此事隻有寥寥數人知情,除了這丫頭還能有誰?”
賈環嚴肅回應:“自彩霞入東府,從未外出,如何能泄露消息?莫非是有人栽贓?”
賈母愣了一下,漸漸冷靜,轉向賈環問:“那你認為不是她,又是誰?”
賈環冷笑一聲,目光轉向王夫人:“那就問問二嬸娘吧。"
王夫人此刻恨得咬牙,原想借此事懲罰彩霞,卻沒想到賈環輕而易舉地扭轉了局麵。
賈環接著說道:“告密之事暫且不論,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二嬸娘放貸剝削利息的問題,這是重罪!”
他向門外的衙役招手,衙役入內行禮後,賈環問:“是誰在順天府告發二嬸娘?”
“回稟寧侯,這是一戶貧寒之家,家中頂梁柱因病重借了印子錢買藥,卻無力償還,無奈之下將年僅十三歲的女兒賣出,誰知女兒竟被賣入青樓,不堪屈辱跳樓自儘,這家人便將此事告到了順天府。"衙役畢恭畢敬地說道。
賈環沉聲問:“此事與我家內眷有何關聯?”
衙役答道:“經多方查訪,此事涉及的經手人是貴府的管事周瑞之妻,而且她還打著榮國府二房王太太的旗號,因此老爺才下令傳喚。"
賈環轉向賈母道:“老祖宗,事情已經明了,此事與彩霞無半分關係,請您莫要錯怪好人。"他又轉身對王夫人說:“如此年輕的生命瞬間消逝,二嬸娘多行不義,必遭報應,還請您謹慎行事。"說完,他牽著彩霞的手,在眾人的驚愕目光中,離開了榮慶堂。
賈環離去後,衙役對賈母說道:“老太君,時候不早了,煩請二太太隨我們走一趟。"
一旁的賈赦怒喝道:“胡鬨!我榮國府何許人家,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簡直是荒唐至極。"
衙役臉色陰沉,毫不畏懼地回道:“貴府勢力雖大,但小人不敢造次,隻因貴府之人觸犯了國法,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勿為難我們,若有異議,可直接與我們老爺商議。"
賈赦對順天府並無懼意,以榮國府的根基,他還是敢於與之周旋的。
賈母眉頭緊鎖,若是王夫人真的被傳到順天府接受審問,賈家的顏麵將蕩然無存,成為都中的笑柄,她日後如何麵對賈代善。
她召來賈環,本想讓他出麵處理此事,卻沒想到賈環選擇逃避,而順天府的衙役又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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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見賈母神色凝重,已猜到她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