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沉思片刻說道:“各地都在修路、建橋、疏通溝渠河道,水泥需求巨大。
等這些工程完工後,各地水泥廠是否要停產?要不要像管理鹽鐵那樣交由朝廷統一經營?”
楚稷搖頭笑道:“皇爺爺,沒必要這樣做。
這種東西成本低,而且各地已有水泥廠,技術已經無法控製。”
太上皇歎息道:“正因為成本低、用途廣,我才考慮這個問題。
雖然冶造局不斷提出創新方案,工部牽頭建廠,與皇家銀行合作,使戶部收入增加不少,但仍顯不足。”
“現在最缺的是糧食,但近年收成不好,賦稅隻達往年六成。
還要應對邊疆事務和海外拓展,你父皇為銀錢之事憂心忡忡。
你說民富則國強,可實際上是國富才能民強啊!”
楚稷稍作思考後說道:“皇爺爺,民不富不僅是因為糧食歉收。
大乾土地肥沃,即便有天災也不是處處如此。
若能促進南北貨物流通,財富就能迅速流轉……”
太上皇立刻皺眉道:“你是想加征商稅?”
楚稷點頭輕聲說:“農稅再怎麼調整,總有個上限,不過是收多收少的區彆。
但商稅不同!隻要合理規劃商稅,朝廷大力支持商戶及百姓的小生意,這部分稅收定會讓人大感意外。”
太上皇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搖搖頭說道:“你以為前朝沒想過征收商稅?也許在太祖建國時可行,現在?難於上青天啊!那些所謂的大商人難道真是商人嗎?不過是一些代言人罷了!”
“這件事根本無需上奏朝廷討論,六部尚書必定會極力反對,就連所謂的清流也不會例外。
切勿誤以為清流真的清正廉潔,天下既是我們的,也是他們的。”
楚稷語氣沉重地說道:
“皇爺爺,您錯了。
如今雖需倚仗他們,但隨著皇家銀行的成立,唯有與皇室站在一起的人,才配留在朝堂。
將來大乾對外征戰,必須走王霸兼施之路。”
“等到海外開拓疆域,海路暢通後,若按現行商稅計算,損失將會巨大。
因此,此事必須在開戰前迅速決定,且不可更改。”
“至於朝中阻力,如今離秋闈不遠,可讓大量寒門舉子充實地方基層,為改革奠定根基。
明春的新進士也不能久留翰林院,應儘早入仕。”
“接下來選拔合適官員推行新政,重點在於丈量土地、調整商稅、核查賦稅。
無論是二品還是七品小吏,順從者留任,違逆者處決,此時大乾容不下拖累國家的人。”
太上皇沉默數秒,隨即放聲大笑。
“不愧是我的皇孫,思慮周全,連新法都已謀劃妥當。
果敢決斷又不乏智謀,做得好!沒有辜負我和你父皇的期望。”
誇完楚稷後,太上皇神情嚴肅地說道:
“商稅不僅僅關乎稅收,更涉及皇室與各地世家的利益博弈。
你要知道,商人發展過快反而容易生亂,這也是為何大乾的巨商皆為皇商,這是一種平衡手段。”
楚稷鄭重點頭道:
“皇爺爺所言極是,曆來看似由農民支撐江山,實則背後離不開商人的助力。
隻要大乾根基穩固,有足夠的威懾力,商人不過如此。”
太上皇皺眉沉吟片刻,問:
“可否已有具體計劃?”
楚稷點點頭又搖搖頭說:
“大致方向已定,但具體的策略還需時日打磨。
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動搖國本,必須把所有可能的變故都考慮進去。”
太上皇滿意地點頭道:
回去後儘快把策論寫好,商稅的事能否實施並不重要,這算是一種曆練。
楚稷認真點頭,心中想著不僅要提商稅,還要免除農稅。
封建社會與資本社會不同,這也是為何農稅是這個時代的核心,而非商稅。
楚稷穿越至此,自然要改變現有體係。
他知道商稅的發展潛力,隻要把控得當,問題不大。
更何況他早有意培養平民商人,有了他的支持和冶造局的幫助,打破舊有平衡並非難事。
難點在於如何讓大乾在維持穩定的同時,還能大幅增收商稅。
如今冶造局全力投入火炮研發,目標是提升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