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周承喚了一聲。
“主上有何吩咐?”青嵐欠身答話。
周承當即對身邊仆從下令:“令張衡率一隊巡查兵前往處理。”隨即轉向王夫人:“夫人暫到偏堂稍坐,我去把王少爺帶來。”
王夫人不住稱謝:“實在多有打擾,還請周大人出手相助。”
周承微微頷首,隨即出門。身後眾人望著他的背影遠去,目光裡各懷思緒。
此次出行,除了一百餘親兵護衛之外,尚有六百巡查隊等候在旁。一軍官身穿鐵甲抱拳:“參將魏勇恭候主將調度。”
周承隻簡短說道:“免禮,立刻出發。”
旋即翻身上馬,帶隊向城南某酒樓奔去。
再看那酒樓周圍,早已被數百士卒層層包圍。
大廳上方懸掛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臉上青紫交錯,口中仍然不肯停歇:“你們這些懦夫,等到我姐夫過來,準叫你們狼狽不堪。”
廳內坐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容貌俊朗,舉止不凡,身旁圍著一圈身份顯赫的貴家子弟。一人衣著散亂靠近他低聲細語。
這人名叫馮子安,他的父親乃是驍騎將軍馮越。原本他與寶玉熟識,同薛家也有來往。本欲與一眾人在翠香樓歡聚飲酒,豈料景王府一乾顯貴突然破門而入,點名要薛琥身旁那女子陪侍,不得已之下隻好依從。
然而薛琥斷然拒絕。當場與來人爭執不休。勳爵後輩本就與武將後人互存嫌隙,此時更起衝突。王府家丁麵對軍伍出身的護衛如何招架得住,頃刻之間就被擊潰。
領頭的是景王府一位世子,他並不忌憚早已衰落的國公府。反正也隻是名義上的親族,即便打了也無關緊要。一旁馮子安雖然不斷勸阻,終究阻止不了事態。
此刻聽得薛琥不住辱罵,那世子反倒來了興致,問了一句:“他說的那個姐夫是什麼人物?”
馮子安思索片刻才回答:“據說是一位權勢不小的人——國公府裡的那位執掌金吾軍權的二等侯,賈昱大人。”
旁邊一位姓侯的年輕人微微皺眉。“可是賈大人那個次子?傳說他曾在一次奇襲中火燒敵軍糧草,僅百人馬隊就敢迎戰八千敵兵?”
他正問著,賈軒此時已經策馬至翠香樓門口。門前的護兵連忙上前攔道:“侯爺辦案,請諸位暫繞道通行。”
賈軒理都未理,手中鞭子猛揮出去,“啪”的一下重重打中那士兵臉麵。鮮血飛濺之下人已翻倒在地哀嚎不斷。
“將人全抓起來,抵抗者格殺!”他冷冷下令。
聽罷號令,隨行護衛立刻出擊,軍士也緊隨而上,麵對毫無章法的尋常衛兵自是摧枯拉朽般壓製對方,不久就儘數捆住製服。
賈軒步入樓內,巡視眾人一眼後,徑直邁步而進。
——翠香樓事件至此得以了結。
隨侍從登上二樓的韓澈眼神一冷。隻見廳內有人被倒吊著,滿臉血汙,嘴裡還在不斷罵著:“你們這群等著我嶽父大人……”
韓澈微微皺眉,這人提到的嶽父是誰?聽說薛寶釵還未成婚。
他掃視一圈廳中貴族子弟,沉聲質問:“誰是主使人?竟然在這裡聚眾鬨事?”
一個聲音尖利之人冷笑道:“嗬,哪條野狗亂闖?誰給你的膽子多管閒事?看看你自己那副模樣。”
旁人低聲解釋:“他是武威侯之子,京城裡最有名的惡少。”
韓澈盯住那人,“你就是主犯?聚眾鬨事,無視法度?”
話音未落,一聲悶響炸開,眾人尚未反應過來,那人氣浪掀飛,砰地撞在牆上,隨後癱倒在地,滿臉駭然。
廳中眾人震驚不已。方才韓澈是如何出的手,竟無人看清,差距立現。
“拿下,綁起來!”韓澈一令而下。身後數名兵士立刻上前,將那家夥反捆倒吊。
“爽快啊,這口氣老子憋了太久。我表兄終於給我出氣了!”說話那人似是牽動了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韓澈微微錯愕,何時又多了個親戚。“薛兄慎言,莫要波及他人名譽。”
此時回過神的武家少主已然暴怒吼道:“你給我等著,我非要你的命!”
“彆讓他再出聲。”韓澈冷冷吩咐。張毅一眾官兵幾棍子下去,他直接昏死過去。
在座之人不寒而栗,這才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雷霆手段。
旁邊一人試探開口:“韓大人是否手段過當?”
“過當?若換做你在場之人被打,你心中又是何想?”韓澈冷聲反問。
那人語塞,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