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壽安堂，她便隨著一群孩童去彆處玩耍了。他剛一踏入堂中，便覺氣氛異樣，像是有人在等他。
“聽說你動了甄家那個下人？”
“確有其事。”他的語氣平淡，早料到要被提起。一旁站著的玉嬋略帶憂色，他微微搖頭示意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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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曾想過，甄、周兩家素有往來，為何下手這般果斷？”
“所謂的舊情？”他冷聲一笑，“我並未看到什麼舊情分。既然是老交情，為何做出這種事？欺到頭上還忍？再說我身負職司，不能公私混淆。”
老太太一時氣得語塞。片刻，大太太插嘴：“你也太過莽撞了，即便是犯錯之人，也應顧念舊情從寬處理。”
“二太太，說話之前還請三思。”他目光一冷，看向對方的神色仿佛壓抑許久。
屋內陷入沉靜。一側的姨娘忙緩和說道：“莫要為外事傷了家中的情分。二太太也是好意，甄家如今在後宮還有得寵之人，須得慎重些。”
他沒有再爭論，隻冷哼一聲作罷。
“甄家那邊已傳來話語，並備了厚禮。說是旁係自行其事，嫡係並不知情。我也不會再追查，就此作罷。”太夫人語意複雜地說著，對於這個孫兒已無可奈何，隻得以長輩身份相壓。
他神色微揚：“原無他意，是他們自亂了手腳罷了。”
說話間，李雅婷眨了眨眼，輕笑著說：“三爺這次回來，還在南邊辦了大事，是不是也該請請客？”
“不過是一頓飯，李姐不必在意。若是想請大家一起聚聚，我這邊安排一頓就成了。”他語氣淡然。
“既然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就這邊吃一頓如何？”她趁機接道。
氣氛明顯緩和了些，賈老太太臉上的神情也柔和許多，笑著罵道：“你這人，難不成一頓飯也舍不得？”
“您有所不知，東邊新開了個悅來食府，最近格外熱鬨。那一桌席麵可不便宜。”李雅婷裝作埋怨地說道。
“原來是那家店啊，是我名下的產業，你想吃叫他們送些就是。”賈然淡淡回應。
“呦！三爺發財了！一頓可不夠啊！”她繼續開著玩笑。
賈然笑了笑，回應道：“隨意就是，彆拘束。隻不過，黛玉姑娘稍後吃些清淡的好。”
“胡說什麼！你能跟彆人比嗎！”林瀟聽到後，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
眾人看他們這副樣子，都覺有些奇特。心想大概是南邊相處久了，親近了些。隻有李雅婷若有所思地看著賈然。
隻聽他不慌不忙地招呼道：“糖豆，來一下。去找老張，讓他在悅來那邊準備一下，再讓芸少爺把東西送來。”
大家都看向那個圓臉的小丫頭，見她一溜煙似的跑出去。“這丫頭莫非就是大宅院裡最體麵的？”李雅婷笑著說。
“雅婷姐彆笑話了，真正得臉的還在這兒呢。”賈然答話，並朝身邊一名小丫頭看了一眼。
“三爺拿我們取笑也好意思說！”那姑娘笑著回應，惹得周圍一片歡笑聲。飯點時，賈然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小丫頭低著頭，站著沒動。
賈老太太語氣平和了些：“既是貼身使喚的人，坐下就是。模樣倒是挺靈秀。”雖心中對這個孫子談不上喜愛，但知眼下家中隻有他能擔當大任，也就不免多給了幾分尊重。
“府裡出了位能乾的少爺，待人厚道又懂得照顧家中親人，若是我的孩子有逸哥這等能耐，我早就心滿意足了。”薛夫人邊說邊笑著。
“這話倒是容易實現。”王熙鳳在一旁接口笑道。
“這話怎麼講？”
“女婿可不也算是半個兒子？”說完她意味深長地望了望站在一邊的。那邊賈老太太笑道：“快彆讓這丫頭說瘋話了，專挑長輩逗趣。”
“你這嘴巴，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邊上的不由地紅了臉。一旁的李夫人臉上帶著笑容，但眼裡卻沒有笑意。
席間眾人用餐，雖然大半都吃相溫文，但有主仆二人卻是放開了胃口吃飯。小丫鬟照著四爺那樣大口吃，滿臉都是菜湯。看他們吃得歡，大家的食量也似乎被帶了起來。反觀李夫人等幾位長輩卻是食欲不大。
姑娘們用完了飯，氣氛一片輕鬆歡悅，倒是老一輩的情形如何，程遠並沒有在意。
“聽六妹妹說過五哥棋下得好，不如去大哥那局對弈一局如何？”淑蘭興致盎然提議道。
程遠聞言，麵色微微有些僵硬，朝一邊的幼妹望去。“五哥我啥都沒講啊。”幼妹連忙表明立場，引來一片女子清脆笑聲。
一群人來到寶玉屋裡落座，侍女隨之遞上茶湯。程遠瞧見一名侍女麵熟得很，依稀記起來從前聽說過的一個丫鬟名字：雯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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