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抬頭一看,原來是婉兒正倚門輕笑,嬌俏模樣讓人移不開眼。
“你來得正好。”許澤迎上前。“這麼熱鬨你也該一起。”
婉兒眨眨眼:“你說我不受歡迎?”
許澤故作歎息:“我哪敢呀,你要是不受寵,誰還能受寵呢?”
“胡說!”她輕哼一聲,伸手作勢要打。“讓你胡說!”
“好姐姐,手下留情!”許澤一邊笑,一邊躲閃著逃開。
柳彎彎的玉姑娘靜靜凝視了片刻,輕挑眉梢:“聽聞令堂給你指了一個聰慧的小丫頭?”她話中帶話,目光不著痕跡地飄向侍立一側的秋影,使她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肩。
“不過是人情難卻罷了。”微微一笑,他說道,“若是你喜歡,我便將她調給你使喚,隨珠兒識文解字也不是不行。”
玉姑娘天性明達,在府裡素來待下寬和,絕無半點輕賤之心,不過因他神情頗為誌得意滿,她言語稍有針砭之意。
“走近些讓我看看。”她輕聲喚道,秋影遲疑了一下,便小心翼翼走上前。
“不錯,這個氣質很妥帖,將來儘心服侍三爺,自會有你的造化。”一旁的子安聽罷,暗覺此言之意不同尋常,看來此事算是真正定下。
劍蘭等幾名侍女眸中皆浮起羨色,心下最是清楚玉姑娘之位何等尊貴。得了這番話,那位丫頭的前程自然順理成章。
見子安眉眼帶笑,玉兒輕輕側目,問道:“你笑什麼?”
“我是笑,妹妹終於覓得一名好徒弟。”他低聲應道。
她白了他一眼:“偏你會說話。”
二人閒話輕笑,一時光影流轉,轉眼便到了用膳時分。他們尚不方便公開關係,玉兒便前往長輩居處,一同用飯。
卻在林府之內,一道斥聲打破靜謐。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早叫你彆與子安糾纏不清,你卻偏偏不知好歹!這下糟了,害得整個林門蒙羞。”越侯林政對臥在榻上的林少責罵不止。身為侯爵,他也深知府上難有繼承之人,兒子林少天資本尋常,加之母親溺愛過甚,養出一個隻懂遊手好閒的浪子,將來怎能守住家業?恐怕連自保都不容易。
待林政辭世,以兒子這般脾性,不出幾年恐怕便要被人榨乾。
廳上另一位長者聞言大怒,開口道:“你嗬責他做甚?不見我家孫兒傷成如何模樣!你既為家主不為他伸張出氣,反倒在此大發雷霆!”老夫人目光如刃,旁邊一位婦人更是垂淚不止。
林政無奈地看向兒子,沉聲道:“祖母,您不曉得,那位子安不是等閒之人,現今更位高權重,既得天子信重,又有不凡武技,就算林門全力打壓,也壓製不得。若再與之為敵……我恐怕,全府都將難保!”
“怎能讓我孫子受這等委屈?”太夫人麵色不悅地質問,“就算那人有些本事,我們便拿他毫無辦法了嗎?難道他就孤立無援?”
“想要找回公道也不能不顧體統,得講究方式。”林強愁眉不展地回應,心裡實則並不想和賈家的人起衝突。
“若是想耍陰招搞報複,到頭來捅了婁子,休想讓我替你擦屁股。”林正目光冷冽地掃了一眼林強,接著道,“若你真有能力,不如堂堂正正地爭回來。”隨即他便徑直離去。
林正子女雖多,但長房所出的嫡子,僅此一人。林強年少時聰穎伶俐,哪知如今心性卻越發沉不住氣,經不得一點風浪。他並非沒有想過嚴厲教導,但太夫人寵溺孫兒至深,不讓過多苛責管教,他也隻能作罷,這種無奈處境令人不禁想起過去某戶府邸的慣常情形。
“安心些,那賈家人也不見得無破綻可尋。”太夫人淡淡一笑,說道,“待你養好身體,咱們再著手處理。”
林強微微低頭道:“孩兒謝過祖母厚愛。”心裡卻思量著這筆賬沒那麼快結束,賈某人遲早會看到後果。
正說著,書房的門被突然推開,一名身有殘疾的漢子緩步而入。
“老爺。”漢子一躬身行禮。
“暗中布置眼線,盯著太子那邊,如果府裡有何特彆之處,第一時間回稟。”林正冷靜地下達命令。
漢子沒有多言:“遵命。”隨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