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奶奶，我嘴快胡說了還不行麼？”周啟明急忙賠笑求饒，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在那梨香院中，空氣微冷，秦姨媽心頭紛雜。女兒金鳳能得到邀請她本有幾分高興，可一想起那樁親事的困難便不由得黯然。身份相差太遠，即使有意，也難有結果。何況，怎能讓女兒去做他人妾室？
她更屬意寶玉，雖說他也不是最理想的對象，但同王夫人更近一層。寶玉雖是庶出，父親也隻是一介五品小吏，因貴妃之緣故，地位也算過得去。
理清了念頭，秦姨媽站起身來走進王夫人房內，想要傾訴些心裡話。見到王夫人，忙笑著開口：“來得晚了些，這會才過來瞧瞧姐。”
王夫人見到妹妹來訪，麵露笑意熱情地拉著她入座，“親人哪有打擾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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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閒聊起來便聊到了婚事。說到賈銘，秦姨媽輕描淡寫回應：“有些家庭已經拜訪過了，禮節上不能失當。”言語中意圖為她寬解心結。
王夫人若有所思地感歎一聲才答道：“這件事倘若成功也確實算是美事一樁。”
一聽這般話語王夫人頓時感慨，“老太太對寶玉和那位小姐的事情一向看重。每每想起那林家小姐我就回想起她母親……往日尚有顧慮，如今有了宮裡的貴人撐腰情況自然不同以往。”
聽罷這些話語秦姨媽安心幾分隨即又遞過一張銀票表示希望可以借以打通關節讓事情更容易些。
麵對這一饋贈王夫人表麵推托實則欣然收下口中說道，“我們之間何須這般講究？”臉龐上浮現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從王夫人屋裡出來，趙姨娘心頭暗想：這姐姐看來也是為利益打算的，不知她給女兒做這門親事，究竟對我們有沒有好處。但她彆無退路，隻能繼續往前走。眼下家道不如從前，加上一個兒子惹是生非，她不得不儘心為兒女謀劃。即便知道這門親事另有打算，也不得不委屈接受。
她心中又盤算著：如果家中還能更有地位些，能跟侯府攀上一點關係，下半生也就安穩了。可這隻是癡想，以自己女兒的身份，連正室也做不得。
回到房裡，她隨意向仆人問道：“姑娘還沒回來？”
仆人回道：“剛才府中捎話說等晚飯才回來。”
“知道了。”她應了一聲，心裡卻隱隱掛念起來。
與此同時，那邊已有人脆生生問道：“三少爺，我們今晚還吃涮鍋？”
賈府小主笑答：“聽你的主意吧。”
“那就趕緊去看看海鮮有沒有到，今晚要用了。”一個小廝蹦跳著就往外走。
“那幾箱海貨才從沿海送來，新鮮得很，晚上正好嘗嘗。”賈老爺笑說道。
第七十七章機巧
眾人皆喜，在這個地方竟能吃到海產，實屬難得。一般人家吃不到，就連富貴門庭也少見，尤其是春季有這種鮮貨，更加珍貴。
不多時熱鍋翻騰，蝦蟹紛陳，大家吃得喜笑顏開。年紀最小的女孩乾脆吃得太飽，倚著椅子喊：“吃撐了！”連向來安靜文雅的一位小姐也微微撫了撫小腹。
飯罷，喝過茶，賈府派下得力之人，把客人們安頓妥帖，一一送回府中。
榮禧堂，王熙鳳回到臥室。見賈璉正發愣，便說：“你沒見過那侯府的排場，整個牆麵都是玻璃窗，屋子明亮通透，比起咱家，真是差遠了。”一邊說，還把在那裡的所見所聞說與他聽。
賈璉聽了皺眉：“我也早說過，咱們根基太淺，人家不會瞧得起。三弟也提醒過，咱們年紀這般，隻有一個女兒實在說不過去，得早早再生個兒子才行。”
“你也好意思說這話？那時候府裡還沒分家，以他的權勢，如果真想爭奪爵位和財產，我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我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誰？”李彩雲忍不住反問。
“我隻是隨便提一下。既然四叔這麼說了，那不如早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趙瑛笑著緩和氣氛，“聽說養生堂邊上有一家春和堂，裡麵有個李大夫，專治女性不孕不育的問題。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李彩雲眼神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是有彆人傳出什麼了嗎？不像啊，前兩天宮裡來的大夫不是也看過嗎，怎麼也沒說有問題。”她停頓一下，低聲繼續，“要說這事真的出了岔子，恐怕二房是最高興的吧，那樣爵位可就落進他們手裡……”她搖了搖頭，“不過不太可能，那邊畢竟我親姨母在。”
“彆瞎琢磨這些事。”趙瑛安慰道，“不過是四叔多提醒了一句。你看我們都已經有了巧兒，說明不是全然不行。如今遲遲不見動靜，倒不如找大夫看看，也安心些。”
李彩雲沉默片刻，終於點頭：“那就去一趟吧，但務必要小心彆讓彆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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