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曜看著鞠躬的馮德萊，感覺有些不自在，開口說道，“您說吧，我願意去了解。”
馮德萊直起身子，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金色的頭發在月光下被照耀著發光。
“吳曜先生，您可曾暢想過這樣的世界。
全世界所有的人擁有共同的理想，為了推進人類的文明而共同前進，每一個人都如同一個巨大機器上的一個齒輪，社會高效且有秩序地運行著。
每個人之間的心意彼此相通，人們之間不會再有誤解，不會再有矛盾，自然而然階級也被消除了。
所有人都充滿了無儘的幸福，為了共同的理想而努力著。
這樣的世界您不渴望嗎？”
吳曜聽著馮德萊的描述，總感覺有些耳熟，但是卻能感覺到這裡麵的諸多問題。
“烏托邦？”
“不，是永遠的烏托邦。”
“你說的這個世界確實美好，這應該也是人類的共同理想，而且我們已經在向著這個目標緩緩前行了，你們這樣又能帶來什麼呢？混亂？”
馮德萊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您沒有發現嗎，創生教派的內部已經是這樣的氛圍了，所有人都是為了偉大的目標奉獻自己，沒有衝突，沒有矛盾。”
吳曜感覺這隻是表象，於是開口反駁道，“可這樣就算是實現了嗎，你們實現這樣世界所需要的物質基礎呢？”
馮德萊眯了眯眼，感覺雖然沒有得到偉大母神的福音，但是思維絕對是在正常人類的平均線以上的。
“讓我來回答您，吳曜先生，這是發展中固有的問題，你們現在不是正處於這種困境之中嗎，但是問題的根源來自於哪裡呢？來自於人們的離心，來自於人們的思維漏洞，如果社會的發展需要您去撿馬糞，您認為您會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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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曜平靜的思考著，如果是之前，自己絕對不會去。
家裡花了大量的心血供自己讀書，如果到頭來隻能去做這樣的事情，不但無法回報家裡，甚至還有可能被周圍人嘲笑，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定了，如果撿馬糞能正常生活的話，或許也不錯。
想到這裡，吳曜給出了確切的答案，“之前的我，並不會接受。”
聽見吳曜的答案，馮德萊再次訴說了起來。
“一切都美好都是需要代價的，但是現在你們卻不願付出代價，這就是你們發展如此緩慢的原因。”
“難道你們就能做到這一點嗎？”吳曜問道。
“沒錯，我們，創生教派，創生教派的全體教徒可以做到。每一位教徒，隻要教派的發展有需要，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貢獻自己。”
“嗬。”吳曜笑了，“你們是怎麼選出這位甘願‘貢獻’的教徒的？”
“隻要根據個人能力的劃分，合適的人才保留，其餘的正是可以被付出的‘代價’。”
吳曜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簡直是變相的剝削，你們隻不過剝奪人們的自由意誌，讓他們看起來很團結，實際上每個人都不自由。”
“有何不可呢，吳曜先生，這樣的世界難道不也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嗎？”
吳曜搖了搖頭，“馮德萊先生，我無法在你們這裡看見自由的意誌，你們隻不過是把剝削的階級擴大到大多數人的封建社會罷了。”
馮德萊也搖了搖頭，“吳曜先生，沒有收到母神的福音您無法理解，您無法理解我們能看到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
所有的人類是一個整體，就像頭在上腳在下，各司其職才能在這浩瀚的宇宙中踽踽獨行，您的意誌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誌，我誠懇的建議您多去了解一下創生教派。”
“或許是我思維過於局限，但是你們的理念我目前無法理解，在人類的思維中，並不會看見一位出色的孩子會甘願讓他的母親作為‘代價’去犧牲掉。”
說完，吳曜背過身，邁步緩緩離開這座古堡。
馮德萊看著吳曜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所以啊……吳曜先生您終究是無法融入到創生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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