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極致的荒誕!
吳曜,創生教派的神使,手上沾滿鮮血與意誌扭曲的存在,此刻正被一個道貌岸然,利用反邪教名義斂財的騙子“招攬”入夥,承諾“分一杯羹”?這比被對邪教科追殺更讓他感到惡心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高橋似乎沒注意到吳曜眼神深處翻湧的冰冷風暴,還在自顧自地描繪著美好前景,“吳桑,您想想,這多好的機會,既能為清除邪教貢獻力量,又能徹底改變你們的生活。
我們合作,絕對是雙贏!您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按照我們的劇本,流幾滴‘傷心淚’,或者露出一個‘堅強’的微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運作,保證讓你們名利雙收,安全無憂。”
她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吳曜的肩膀,以示親近和鼓勵。
就在這時,吳曜猛地抬起頭。他臉上偽裝出的那種老實、疲憊、略帶驚恐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一種……仿佛在看什麼汙穢之物的、帶著一絲憐憫的漠然。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瞬間刺穿了高橋精心維持的虛偽麵具。
高橋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她被吳曜這突如其來的眼神變化嚇了一跳,那眼神裡蘊含的東西,讓她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什麼洪荒猛獸盯上了一般。
“no.”
一個清晰、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意味的英文單詞,從吳曜口中吐出。發音標準,語氣平淡,卻像一塊巨石砸在狹小的房間裡。
高橋愣住了,似乎沒反應過來這個簡單的單詞所代表的決絕含義。
吳曜不再看她,目光轉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用他那依舊生硬、卻帶著一種奇異重量的日語,緩慢而清晰地補充道。
“私達…ここにいる…安全…それで十分。”我們…在這裡…安全…這就夠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高橋瞬間變得難看的臉,眼神中的冰冷更甚。
“あなたの…‘仕事’…興味ない。”你的…‘工作’…沒興趣。)
拒絕,赤裸裸的,不留餘地的拒絕。
高橋美智子的臉瞬間漲紅,接著又變得鐵青。她精心策劃的雙贏提議,她以為十拿九穩的誘惑,竟然被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靠著組織接濟的難民如此乾脆地拒絕了,甚至還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
“你……!”高橋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吳曜,臉上的偽善和熱情徹底撕碎,露出了被冒犯的惱怒和一絲被看穿的狼狽。
“吳啟銘!你彆不識好歹!組織養你們這麼久,供你們吃住,不是白養的!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沒有我們,你們早就被邪教分子抓走或者餓死街頭了!給臉不要臉!”
她尖利的聲音在狹小的公寓裡回蕩,把角落裡的日向葵嚇得一哆嗦,畫筆掉在了地上,驚恐地看著突然變臉的高橋阿姨。
陳佳怡無聲地移動了一步,擋在了吳曜和葵的身前,眼神平靜地注視著暴怒的高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像一堵冰冷的牆。
吳曜依舊坐在那裡,連姿勢都沒變。他看著氣急敗壞,原形畢露的高橋,眼神裡隻剩下徹底的冰冷和一絲了然。這才是她的真麵目。貪婪,虛偽,色厲內荏。
吳曜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目光中的壓力和洞悉一切的了然,讓高橋的怒罵聲戛然而止。
高橋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站在對方麵前,所有的心思算計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一股莫名的寒意再次爬上她的脊背。
“好!好!吳啟銘!你有種!”高橋咬牙切齒,抓起桌上的平板電腦,惡狠狠地瞪了吳曜和陳佳怡一眼,又掃過角落裡嚇壞的葵,丟下一句充滿威脅的話。
“你們給我等著!彆後悔!”
說完,她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腳步聲在走廊裡咚咚作響,帶著無處發泄的怨毒。
公寓裡恢複了寂靜。隻有日向葵小聲的抽泣聲和陳佳怡平穩的呼吸聲。
吳曜緩緩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一種比麵對對邪教科追殺時更深的疲憊感和厭惡感席卷而來。
他們躲過了刀光劍影,卻差點栽進這由偽善和貪婪構築的泥潭。這扭曲的世界,哪裡還有真正的淨土?
吳曜看向被嚇哭的日向葵,眼神柔和下來,對她招了招手。葵立刻撲進他懷裡,小身子還在發抖。吳曜輕輕拍著她的背,目光卻變得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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