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金屬巨門開啟的縫隙,如同地獄張開的嘴巴。那洶湧而出的混亂低語,並非聲音,而是直接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瘋狂印記!無數種極端的情緒——狂喜、絕望、憤怒、麻木、貪婪、虛無——如同沸騰的熔岩,在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
“呃啊!”林閒隻覺得腦袋像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穿刺!眼前幻象叢生:一會兒是堆積如山的、流淌著鮮血的財務報表;一會兒是無數張扭曲的笑臉在跳著怪異的舞蹈;一會兒又是深邃的虛空在吞噬一切…強烈的惡心感和眩暈感讓他幾乎站立不穩,胃裡翻江倒海!
老王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握著保溫杯的手青筋暴起,杯中碧綠的茶水劇烈震蕩,蕩起一圈圈漣漪,勉強在他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不斷被瘋狂低語衝擊的綠色光暈,苦苦支撐。
灰金鹹魚的反應最為激烈!它龐大的灰金色身軀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這光芒不再是溫潤的惰性領域,而是充滿了狂暴的抗拒和憤怒!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凶獸!
「…吵…死…了…!」
「…閉…嘴…!」
「…都…給…爺…安…靜…!」
強大的意念力場混合著灰金光芒,如同無形的海嘯,狠狠地朝著門內湧出的混亂低語對衝過去!
轟——!
無聲的精神風暴在門口劇烈碰撞!空氣都仿佛扭曲了!門縫中湧出的混亂意念被灰金鹹魚這蠻橫霸道的“靜音”衝擊硬生生地頂了回去一瞬!給林閒和老王爭取了一絲寶貴的喘息之機!
“快…進去!”老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剛才的對抗對他消耗極大,“門口是衝擊最強的區域!進去…找到‘櫃台’!那裡可能是規則…相對穩定的節點!”
林閒強忍著腦袋的劇痛和惡心,看著門縫內那濃得化不開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隱約可見的、巨大而扭曲的輪廓…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身邊光芒熾盛、如同憤怒戰神的灰金鹹魚。
“兄弟!靠你了!為了火腿腸!”林閒吼了一聲,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提醒鹹魚。
「…火…腿…腸…!」鹹魚的憤怒似乎被這個關鍵詞點燃了鬥誌,意念更加狂暴:「…衝…!」
它那龐大的身軀不再遲疑,灰金光芒開道,如同一顆燃燒的隕石,率先衝進了那道敞開的金屬門縫!林閒和老王緊隨其後!
一步踏入!
天旋地轉!
門內並非預想中的房間,而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詭異空間!
腳下不再是冰冷的大理石,而是某種柔軟、粘稠、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搏動的暗紅色“地麵”。頭頂沒有天花板,隻有一片不斷旋轉、流淌著七彩油汙和破碎星光的混沌穹頂,散發出令人眩暈的迷幻光芒。
空間極其廣闊,目力所及之處,矗立著無數巨大、扭曲、形態怪異的“結構體”。有的像是由無數尖叫麵孔堆砌而成的血肉之柱;有的像是用發黃賬簿和生鏽齒輪搭建的畸形高塔;有的則乾脆是一團不斷蠕動、變幻著幾何形狀的暗影…
空氣中充斥著之前那種混亂瘋狂的意念低語,強度比門口稍弱,卻更加無孔不入,如同億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你的神經。視線所及的任何東西,似乎都在扭曲、變形,挑戰著認知的極限。
“保持專注!彆去看!彆去想!”老王的聲音在林閒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精神力引導的意味,“找…規則的痕跡!找…‘櫃台’!”
林閒強迫自己收回視線,隻盯著腳下那暗紅色、微微搏動的“地麵”。他努力回憶著門縫低語中提到的信息:“左轉…第三個瘋狂櫃台…”
他艱難地辨彆著方向在這個空間裡方向感極其模糊),拉著老王,跟在灰金鹹魚身後,朝著左側移動。鹹魚的灰金光芒在這裡成了唯一的燈塔,驅散著周圍翻滾的混沌,但也引來了更多無形的窺視和混亂意念的衝擊。鹹魚持續不斷地散發著“靜音”力場,如同在驚濤駭浪中開辟一條狹窄的航道。
“第一個…扭曲血肉柱…”
“第二個…賬簿齒輪塔…”
“第三個…”
他們的腳步停在了一處…勉強能稱之為“櫃台”的東西前麵。
那是一個由無數條慘白、僵硬的手臂相互纏繞、堆疊而成的巨大“基座”。手臂的儘頭,並非手掌,而是延伸出許多條覆蓋著粘膩鱗片、末端長著吸盤的暗紫色觸手。這些觸手在空中無意識地揮舞著,有的卷著沾滿汙跡的羽毛筆,有的夾著邊緣破損的羊皮紙,有的則抓著一塊塊形狀不規則的、散發著微弱靈魂波動的…晶體碎片?那大概就是“靈魂棱角”?
基座上方,懸浮著一團不斷變幻形態的、半透明的膠質狀物質。這團膠質物的核心,鑲嵌著一張…臉。
一張極度扭曲、痛苦、仿佛被強行拉伸揉捏過的中年男人的臉。這張臉的五官錯位,眼睛一隻大一隻小,鼻子歪斜,嘴巴被拉扯成一個詭異的、仿佛在無聲尖叫的弧度。這張臉是唯一穩定的部分,也是整個“櫃台”的核心。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當林閒等人靠近時,那張扭曲的臉上的兩隻錯位的眼睛,猛地轉動,死死地“盯”住了他們!一股冰冷、混亂、帶著強烈審視意味的意念直接刺入腦海:
「…訪…客…登…記…」
「…姓…名…」
「…深…淵…信…用…等…級…」
「…物…業…費…繳…納…?…」
「…或…者…」
「…投…訴…?…」
「…快…點…我…很…忙…」
伴隨著它的意念,那些纏繞著羽毛筆和羊皮紙的觸手,如同毒蛇般猛地朝林閒和老王伸了過來!觸手上的吸盤開合著,散發出甜膩的腥氣!
“深淵物業管理處!我們是房東派來收物業費的!”林閒強忍著惡心和靈魂被窺視的感覺,大聲吼道,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黑木魚掛墜——這是房東的“信物”!
灰金鹹魚也上前一步,龐大的身軀散發出威壓,意念如同洪鐘:「…收…租…!」
「…河…伯…鬼…車…邪…神…!」
「…欠…費…!」
「…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