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會嫁進來’一言,令男人眉眼迷茫,還未反應問題出在何處,又抓到小童話中的關鍵詞。
阿祈他,哭了…
時嶼麵露倉惶,眸中一片茫然無措。
表妹要嫁進來?
這些他為何從未聽說。
其間必然有什麼誤會,想到少年傷心離去,甚至負氣而走,時嶼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陣陣刺疼。
不行,他得去找阿祈解釋清楚,他和表妹並非是那種關係,他真正心悅之人亦不是她。
竹和喘著氣剛進院子,迎麵自家公子的身影又急匆匆朝外走,就連他的喚聲都像是聽不見一樣。
他疑惑不解,轉頭看向院中的幾人,“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公子怎麼這麼急?”
還是先前那小童,支吾開口:“公子許是去找雲祈公子了。”
雲祈公子?竹和一愣。
雲祈公子不是在這,走了?
就是走了公子又是怎麼知道的,心靈感應?
一連幾個問號湧來,竹和沒時間去想,又扭頭追去。
時嶼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和少年解釋,府中下人傳的那些事,他毫不知情,甚至比少年知道的還晚。
可他真正心悅的人,想要共度餘生的人,已然有了人選,心中又如何裝的下他人…
時嶼俊顏泛白,緊抿了唇。
或許他該勇敢一些,向阿祈表明心意,也就不會引起像今日這樣的誤會。
心頭不覺一片滾燙,待會見了阿祈,他就表…
腳步一滯,不知不覺走到了方園府外,一路的思索在看到府門上糾纏的冰冷鎖頭後,像是凍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府外沒有小廝看守,有的隻是緊閉的朱紅門畔,以及那把鎖鏈環繞的大鎖。
人去,園空。
時嶼整個人僵在原地,目光像是被鎖頭牽引住,腦子變得混沌而沉重,身形搖搖欲墜。
阿祈不僅是離開紫竹小築,甚至毫不猶豫逃離了湳水鎮。
他不要他了。
一句解釋的機會和時間,都沒有留給他…
一路趕來驚慌不定的心,在此刻跌入穀底,冰冷的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令男人本就蒼白的兩頰像是得了重病般。
虛寒贏弱。
腰間佩戴的掛墜,是少年送他的黃玉小鯉,陽光下,精巧剔透,隨風擺動間更顯魚兒狡黠靈動。
黃玉小鯉安在腰間垂掛,少年卻如一陣春風,在攪動人心弦後,徒留下半地殘紅,又刮去了遠方。
竹和追來,跑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目光定在站在方園府外的自家公子身上。
他小跑著上前,剛想問自家公子怎麼不進去,話到嘴邊還未脫口,就又看到門上的落鎖。
怎麼鎖了?
看了眼緊閉的府門,竹和又看向身旁失魂落魄的公子,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他隱隱覺得這事大了。
跟在公子身邊這麼久,他還從未見過對方這副丟了魂的樣子。
距離湳水鎮三裡地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轆轆駛過。
馬車內。
少年倚窗,神色疏淡,“京城那邊可有消息了。”
福公公在一旁侍候泡茶,察覺到殿下心緒不佳,更加小心伺候,“回殿下,皇上已經將春闈定在三月後,皇榜已下,估計明日消息就能傳到湳水鎮。”
林祈應了一聲,閉目不言。
馬車在官道上漸行漸遠。
繁星灑下,夜空如墨。
紫竹小築,竹和的埋怨和擔憂聲,時不時從院子傳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