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撫上那縷翹起的發絲,指尖順著發梢滑落時帶起細沙流淌般的觸感。
伊鶴忽然踮腳去夠頭頂最高處的花枝,發髻卻輕輕蹭過他尚未收回的掌心。
白夜懸在空中的手順勢揉了揉她頭頂,琉璃簪與銀飾相撞發出清泉擊石般的脆響。
伊鶴整個人僵在原地,霞色從耳尖漫到鎖骨,連帶著領口垂落的流蘇都跟著輕顫起來。
暮風恰在此刻卷起滿地碎光,千萬枚發亮的花瓣突然騰空而起,將兩人籠進流動的緋色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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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指尖還纏著幾根發絲,在靈光裡泛著綢緞般的光澤。
"頭發..."
伊鶴聲音輕得像揉皺的糖紙,發燙的額頭幾乎要貼上他的胸口。
遠處宮燈的光暈透過花雨漫過來,將兩道交錯的影子洇成蜜色的漣漪。
霞綃樹突然劇烈震顫,驚起的億萬花瓣在空中凝成漩渦。
白夜被伊鶴拽著向後傾倒的瞬間,發現鋪滿落花的草地竟變得如雲絮般綿軟。
發光的碎瓣層層堆疊,轉眼將兩人托舉到離地三寸的虛空,仿佛跌進被晚霞染透的絨毯。
"這是…"
白夜話音未落,伊鶴發間墜落的銀絲已纏上他的手腕。
她仰麵陷進花瓣海時,緋紅裙裳與雪色絲襪都沾滿熒光的碎芒,像打翻了一匣揉碎的水晶。
流動的花毯載著他們緩緩漂向靈泉中央,每粒星砂般的花瓣都在觸碰皮膚的刹那融成溫熱的霧氣。
伊鶴試圖撐起身子,指尖卻陷進花瓣凝成的漩渦。
半透絲襪下透出的膝彎在花海裡壓出兩枚月牙狀的凹痕。
白夜在替她拂開黏在唇上的碎瓣時才驚覺那些花竟在體溫下沁出蜜桃味的甜香。
他們交疊的衣擺被熒光染成同色係,仿佛兩尾相濡以沫的錦鯉遊弋在星河裡。
"千載難逢的霞綃潮。"
伊鶴的耳語帶著潮濕的吐息,她轉動脖頸時,幾縷青絲正巧掃過白夜喉結。
懸浮的花瓣突然聚成拱橋,將月光折射成七彩的棱,照得她鎖骨下方淡青的血管如同冰裂瓷的紋路。
當白夜的手背無意間擦過她裹著絲襪的小腿,那些半透明的織物竟滲出薄汗似的珠光。
整片花海忽然向下沉降,在觸及靈泉水麵時化作無數螢火。
兩人濕透的衣料緊貼著漂浮,伊鶴的銀鈴串纏住白夜腰間的令牌,叮咚聲混著水波蕩進月光照不到的暗處。
她浸水的緋紅裙裾暈染開來,像滴進水中的胭脂。
而雙腿上的白絲襪早已透出肌膚本身的淡粉色,如同將融未融的雪裡透出早櫻的顏色。
在靈泉的寒意滲入衣料時,白夜突然發現水麵竟浮著層細碎的熒光。
那些被浸濕的霞綃花瓣正在融化,將整片水域染成流淌的星河。
伊鶴的銀鈴串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原本平靜的水麵驟然泛起波紋。
白夜看見她緋紅的裙裾在水下舒展如盛開的海棠,半透絲襪被浸濕後幾乎與肌膚融為一體,透出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彆動。"
伊鶴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發間垂落的琉璃珠串正巧掃過他鎖骨:"水裡有..."
話音未落,白夜感覺腳踝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纏住了。
低頭望去,竟是幾縷泛著幽藍微光的水草,正順著水流攀上他們的小腿。
伊鶴並指為刃劃開水草,那些斷裂的植物卻突然迸發出螢火蟲似的光點:
“寒泉草沒有危險,隻是貼著身子不舒服。”
她轉身時發髻已然鬆散,銀絲般的發梢拂過白夜鼻尖,帶著清冽的香氣。
兩人在浮沉間觸到池底光滑的卵石,白夜突然發現水下竟矗立著巨大的古樹根須。
盤虯的木質經絡間遊動著無數透明小魚,每當它們穿過發光的根須,鱗片就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伊鶴的絲襪突然被尖銳的珊瑚勾破,裂開的織物如蝶翼般在水中飄搖。
她伸手去夠飄走的琉璃簪時,腰封的係帶突然鬆脫,緋紅衣料順著水流緩緩敞開,露出內裡繡著暗紋的雪白襯裙。
白夜慌忙閉眼轉身,後腦卻撞上懸浮的樹根。
驚起的魚群裹挾著氣泡掠過他耳際,細碎的鱗光在兩人之間織就流動的紗帳。
"怕什麼?"
伊鶴的聲音隔著水波傳來,帶著笑意輕顫:"我又不是沒穿..."
她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白夜突然被翻湧的水流推到她麵前。
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懸浮的發絲在光影中糾纏成網。
伊鶴看見白夜睫毛上沾著的晶塵正在融化,像細雪落進深潭。
她忽然伸手撫上他後頸,指尖沿著脊椎緩緩下滑,在觸到某處時輕輕按壓。
伊鶴的掌心貼著他的脊背遊走,所過之處如同點燃了星火,灼得他耳根發燙。
伊鶴突然抽身後退,她足尖輕點池底,整個人如人魚般倒懸著向上浮去。
白夜仰頭望去,看見她濕透的襯裙緊貼著腰臀曲線,半褪的絲襪還鬆鬆垮垮掛在膝彎,在粼粼波光中宛如褪色的月華。
在躍出水麵的瞬間,如同有萬千星塵隨著他們的動作騰空而起。
伊鶴趴在岸邊輕喘,濕發黏在泛紅的肩頭,絲襪破口處透出的肌膚泛著蜜桃熟透時的粉暈。
白夜彆開視線時,正巧看見她浸水的銀鈴串卡在腰窩凹陷處,隨呼吸起伏輕晃。
"喂。"
伊鶴忽然踢起水花:"你剛才閉眼那麼快,是覺得我不好看?"
白夜抹去臉上的水珠,目光掃過她倔強翹起的呆毛:"我是怕看見不該看的,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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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綃樹突然抖落大捧發光的花瓣,將兩人未儘的話語都染成暖色。
靈泉深處傳來編鐘回響,驚得透明魚群再次躍出水麵,在月光下劃出無數道轉瞬即逝的銀河。
靈泉的水波忽然凝成無數麵棱鏡,將月光折射成細碎的銀砂。
伊鶴足尖挑起的水珠正懸在白夜眉心,映出她眼底流轉的霞光。
那些攀附在古樹根須的苔蘚突然大片亮起,將水下照得如同墜滿星辰的琉璃盞。
"你心跳得好吵。"
伊鶴的食指按在他頸側,被水浸冷的指尖卻壓不住奔湧的灼燙。
她腕間的銀鈴串不知何時纏上了白夜的令牌,隨著水流晃動發出斷續的清響,像是誰在撥弄緊繃的琴弦。
白夜突然握住她欲縮回的腳踝,浸透的絲襪在掌心擠出溫軟的水痕。
他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踝骨凸起處,那裡被劃破的細痕正滲出極淡的胭脂色:
"明明是鈴鐺在響。"
水麵突然騰起霧氣,驚散的熒光孢子在他們周身織成紗帳。
伊鶴借著浮力旋身,緋紅襯裙的係帶掃過白夜鼻尖,殘留的霞綃花香混著她後頸的氣息,釀成令人眩暈的甜酒。
當她足跟抵住泉底卵石借力後仰時,鬆散的中衣領口滑出半截鎖骨,水珠正順著凹陷處滾向心口。
白夜伸手去撈即將沉底的琉璃簪,指尖卻觸到更柔軟的東西。
伊鶴散開的銀發正纏著他手腕,發絲間遊動的透明小魚受驚炸開,鱗粉在兩人之間爆成星霧。
那些發光的碎屑沾在她濕潤的唇邊,隨著呼吸明明滅滅,如同含著未燃儘的火星。
"給我。"
伊鶴突然咬住他拈著發簪的指尖,齒尖抵著指腹緩緩施力。
當白夜本能蜷縮手指時,她卻靈巧地卷走了那支簪子,發間垂落的銀絲掃過他突突跳動的腕脈。
岸邊堆積的霞綃花瓣突然無風自動,聚成旋渦將兩人推向樹影深處。
伊鶴的後背貼上岩壁,冰涼觸感激得她腳趾蜷起,破損的絲襪順著小腿滑落,在腳踝堆疊成半融的雪。
她忽然抬膝頂住白夜腰側,浸水的布料在摩擦間發出令人臉熱的細響:
"白夜大人莫不是忘了,這是鶴族的領地結界..."
尾音消融在突然貼近的鼻息裡。白夜撐在岩壁上的手臂擦過她耳際,驚落數枚發光的螢火蟲。
那些小生靈墜在伊鶴肩頭,將鎖骨凹陷處的積水映成晃動的金箔。
他忽然偏頭輕笑,呼出的氣息驚得螢火蟲振翅飛起:"結界若是生效,此刻該有守衛衝進來了。"
“你自己關的結界。”
伊鶴的耳尖驟然漫上血色,抬腳欲踢卻被捉住膝彎。
白夜的掌心恰好卡在絲襪破口處,撫過嫩生生的腿肉,激得她腳背弓起珍珠似的弧度。
當掙紮的水波漾開岩壁倒影時,糾纏的衣帶突然繃斷,緋紅輕紗如褪鱗的錦鯉般逐流而去。
靈泉深處傳來編鐘鳴響,驚得萬千發光魚群破水而出。
懸浮空中的水珠裡,映著伊鶴咬住下唇的羞惱,映著白夜眼底跳動的笑意,映著那些未儘的言語與將觸未觸的指尖,最終都在墜落的星河裡碎成瀲灩的流光。
霞綃樹的根係突然滲出琥珀色的汁液,將整片水域染成蜜糖般的暖金色。
伊鶴被困在岩壁與白夜臂彎之間,發梢滴落的水珠正巧墜在他突起的喉結上,順著鎖骨凹陷處蜿蜒而下,在胸口洇開一片透明的水痕。
"鬆手。"
她屈起的膝蓋蹭過白夜腰間,絲襪裂口處新綻的肌膚蹭著布料,磨出兩團桃花色的紅暈。
掙紮間纏在腳踝的銀鈴串突然發出急促清響,驚得懸浮的熒光孢子聚成漩渦,將兩人發絲染成流淌的星河。
白夜忽然俯身,岩壁青苔的涼意透過濕衣貼上伊鶴後背。
他垂落的發絲掃過她鎖骨下方淡青的血管,如同羽毛輕觸冰裂紋的瓷器:
"你的鈴鐺快碎了。"
伊鶴的呼吸驟然凝滯。
白夜扣住她腳踝的手掌正緩緩上移,薄繭擦過絲襪破口邊緣,勾出幾縷半透明的絲絮。
那些斷裂的纖維粘在她泛粉的膝窩,像是被揉碎的蛛網兜住將墜的晨露。
她忽然咬住白夜肩頭濕透的衣料,齒尖傳來的震顫順著骨骼直抵心口。
靈泉深處突然卷起暗流,托著他們漂向發光樹根交織成的穹頂。
無數透明水母從木質經絡中遊出,傘蓋邊緣閃爍著櫻粉色的微光。
伊鶴散開的銀發纏住白夜腕骨,發絲間穿梭的熒光小魚正銜著琉璃簪碎片,在他們周身織成星環似的碎芒。
"賠我的簪子。"
她突然仰頭咬住白夜耳垂,濕漉漉的威脅裹著溫熱氣息鑽入耳蝸。
白夜反手捉住她後頸,指尖陷入頸窩柔軟的凹陷,驚得她尾椎竄起一陣戰栗。
漂浮的霞綃花瓣突然開始燃燒,幽藍色的火焰將水麵蒸騰成繚繞的霧帳。
伊鶴在熱浪中眯起眼睛,看見白夜瞳孔裡映著晃動的鈴鐺。
那銀飾表麵正浮現出鶴族秘紋,隨著兩人交纏的呼吸忽明忽暗。
當第一片燃燒的花瓣墜入她衣襟時,伊鶴突然拽著白夜沉入水下。
沸騰的氣泡模糊了所有輪廓,唯有纏在腕間的銀鈴串發出共鳴般的震顫。
如夢一般。
未知之人:“幸虧兮蘭那小丫頭和我說了這事,不然……可能還真來不及操縱樹海。”)
伊鶴內心:“原計劃隻是落水啊,後麵這些是怎麼回事?”)
白夜內心:“我一定是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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