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田的新苗在朝陽裡拔節,綠莖躥得比樟木箱頂還高,紅綢在風裡晃成跳動的火焰,藍緞漾著像浸了星光的河,綠布貼著新葉泛著青玉般的光。虹的影子在樟木箱的年輪裡輕輕舒展,每道紋路都吸足了蜜的甜、光的暖,像被朝陽熨燙過的綢緞,輕輕起伏間,都帶著被希望浸潤的軟。
阿婆往樟木箱裡放了隻新編的穀穗籃,紅綢纏的提手,藍緞襯的籃底,綠布繡的穀粒,“讓明天的穀香,能順著籃子飄進年輪”。她用銀簪給穀穗籃固定位置,簪頭的光落在籃裡的穀種上——那是孩子們從記憶田新收的,立刻反射出虹影的流動,像捧會發光的希望,和太婆老照片裡掛在梁上的穀穗籃一模一樣,都帶著種能喂飽歲月的實。
我在樟木箱的銅環上,發現了段被笛韻浸軟的線,紅的藍的綠的擰成麻花,和社區老學堂那支1963年的教鞭繩同款。線的末端係著片笛膜,是用綠布做的,膜上印著孩子們寫的《新韻謠》:“穀香纏著笛韻跑,虹影跟著歌聲搖,新苗頂破時光土,一唱唱到天不老”,字跡旁邊畫著道向上的箭頭,從樟木箱出發,穿過記憶田,通向綴滿音符的天空,像條被新聲撐起的路。
孩子們舉著“儲歌罐”在田埂上奔跑,陶罐的頸口纏著三色布,穿藍校服的男孩對著纏著綠布的新苗喊:“把穀香笛韻都存進來!”聲音撞在樟木箱上,讓裡麵的穀穗籃輕輕顫動,穀粒滾動的脆響混著蜜的甜香,像在給儲歌罐貼標簽。他發間彆著的藍緞花,蹭在箱蓋的牡丹紋上,花瓣上的絨毛立刻吸了些朝陽的金輝,像顆藏在發間的小太陽,和外婆年輕時發間的裝飾一模一樣,都閃著被新生吻過的光。
樟木箱的抽屜裡,新添了本《新生記》,記錄著長歌裡的新生:穀香讓新苗多了片葉,笛韻讓歌聲多了個調,孩子們的期待讓年輪多了道圈。最新一頁貼著張孩子們畫的生長圖,從穀種到新苗,從舊譜到新歌,每個階段都畫著對應的虹影,像串被時光串起的甜果,永遠掛在朝陽能照到的地方。
王醫生帶著孩子們給年輪“聽新聲”,聽診器的探頭纏著紅綢,對準樟木箱最寬的年輪,“聽見了嗎?木質在哼穀香的低音,虹影在唱笛韻的高音,蜜的流動是和弦”。他說話時,聽診器的橡膠管輕輕顫動,把年輪的新聲傳進記憶田,讓新苗的葉片又舒展了些,葉尖的紅綢晃得更歡了,把朝陽的溫度也送了過來,和箱裡的甜纏成一團,像塊甜裡帶醇的麥芽糖,正被新生慢慢焐化。
朝陽爬上箱蓋時,東方的天空已鋪滿金輝,紅綢藍緞綠布在風裡飛成更豔的虹,虹的影子在樟木箱的年輪裡歡快地呼吸,和更稠的蜜、更暖的光一起,等著明天的信號。穿碎花裙的小姑娘忽然指著記憶田的一角喊:“新苗頂破土壤了!”果然,一株嫩綠的新苗正掙開泥土,帶著穀香的根須纏著半段綠布,像個剛睡醒的孩子,正朝著樟木箱的方向伸展。
樟木箱裡的氣息瞬間沸騰起來。虹影在光裡流動得更歡,穀香混著笛韻漫出箱外,太婆的穀穗籃泛著金光,儲歌罐裡的新聲輕輕顫動,像群迫不及待要衝出時光的音符。阿婆往箱裡撒了把新收的向日葵籽,“讓希望也能順著新聲發芽”,籽落進年輪的聲響,和新苗頂破土壤的聲音完全同步,像兩支終於合流的序曲。
孩子們舉著儲歌罐跑進來,罐裡的穀香笛韻在虹影裡輕輕顫動,“我們把明天的前奏錄滿了!”穿藍校服的男孩把罐裡的新聲倒進樟木箱,虹的影子立刻亮了亮,在光裡結出串新的音符,紅的藍的綠的分不清邊界,像被無數雙手捧住的新生,要順著歌聲的方向,飛向更遠的天空。
鎖箱時銅鎖的輕響格外悠長,像給這段新生的長歌打了個溫柔的逗號。我望著朝陽裡的樟木箱,虹影在年輪裡歡快地呼吸,忽然懂了這“唱得更甜,更長”的深意——不是旋律永不停止,是紅綢記得的牽掛在新生裡紮根,是藍緞帶著的堅韌在新聲裡生長,是綠布纏著的希望在時光裡拔節,是無數雙手接過最初的那點光,讓太婆的穀穗籃、外婆的笛膜、阿婆的穀種、孩子們的儲歌罐,都順著歲月的長歌,長成沒有儘頭的牽掛,讓每個明天的太陽升起時,都能聽見新的根須在哼,新的音符在跳,人間的長歌,永遠在虹影裡、穀香裡、笛韻裡,唱得更甜,更長。
阿婆往箱蓋上擺了隻新做的“歌之翼”,是用紅綢藍緞綠布拚的翅膀,翅膀下係著串穀粒,“讓它載著長歌,順著朝陽的方向飛”。她的聲音混著新苗拔節的聲響漫開來,像句裹著新生的祝福。
遠處的記憶田裡,新苗在朝陽裡越長越高,紅綢藍緞綠布在風裡飛成更豔的虹,虹的影子在樟木箱的年輪裡,和更稠的蜜、更暖的光一起,望著東方升起的太陽,等著明天的新苗頂破土壤時帶著更濃的穀香,明天的新歌溜出喉嚨時裹著更清的笛韻,明天的新希望順著歌聲的方向,繼續把這段歲月的長歌,唱得更甜,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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