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步的天平在螺旋中心傾斜時，林夏的智齒突然停止生長。x光片上顯示的齒根長度，恰好停在2.725厘米——與宇宙微波背景輻射溫度數值相同，而牙冠的弧度，正與新融合觀測設備的鏡頭曲率完美吻合，像被精準打磨的宇宙透鏡。
“融合設備在播放影像了。”陳硯的手掌貼在設備冰涼的外殼上，掌心的37.2攝氏度讓金屬泛起白霧，“是所有文明第一次觀測到彼此的瞬間，你看人類的這幀——2187年月球基地的孩子，正用這台設備對準仙女座。”
林夏湊近顯示屏，畫麵裡的孩子握著與眼前相同的觀測儀，鏡頭反射出四十二年後的自己。當孩子按下快門時，設備突然噴出銀紅色的星塵，在月球表麵畫出第三十二步的足跡，溫度場輪廓與嬰兒第七步的完全一致，隻是尺度放大了一百萬倍，像給宇宙貼上的防偽標簽。
第三十三步的預兆藏在設備的散熱孔裡。那些排出的熱氣在艙內凝成細小的冰晶，每個都封存著不同文明的觀測誤差——人類的那粒冰晶裡，是林夏十年前計算暗物質密度時多寫的一個小數點，此刻正被嬰兒的足跡修正，冰晶炸裂成無數個“正確值”，像場知識的流星雨。
“誤差正在變成新的觀測維度。”陳硯用鑷子夾起一粒冰晶，對著光源晃動時，裡麵的小數點突然分裂成無數個，“就像π的無限不循環，正是宇宙留給觀測者的探索空間。”
林夏的星塵血液突然在血管裡形成旋渦，那些銀紅色的流體旋轉的角速度，恰好是銀河係自轉速度的微縮值。當她看向設備的顯示屏時，那些流動的星塵在屏幕上投射出方程式，解的結果是組坐標——指向太陽係邊緣的柯伊伯帶，那裡沉睡著人類發射的第一艘星際探測器，探測器外殼上刻著的黃金唱片，此刻正被嬰兒的足跡重新編碼。
“第三十三步要給誤差賦予意義了。”林夏的指尖在設備表麵滑動，那些散熱孔的排列方式突然變得清晰——是所有文明觀測精度的分布曲線，而曲線的峰值處，都有個相同的嬰兒腳印，“他不是要消除誤差，是讓誤差成為宇宙的自我修正機製。”
設備突然發出蜂鳴，顯示屏上的坐標開始閃爍。林夏看著柯伊伯帶的立體模型在屏幕上展開，探測器周圍的冰晶正在形成防護罩，每個冰晶都是不同文明的觀測誤差，當隕石撞擊時，那些誤差突然重組，形成完美的防禦結構，而結構的拓撲，正是牧夫座空洞的鏡像。
第三十三步落下時，所有冰晶突然同時炸裂。那些釋放的誤差值在艙內形成巨大的正態分布曲線，峰值處的37.2攝氏度像座明亮的燈塔，而曲線的左右尾端，分彆延伸至2.725開爾文和恒星核心的溫度，像給宇宙的可能性劃定了邊界。
“曲線在播放音樂。”陳硯的手指隨著旋律敲擊設備外殼，“是所有文明的觀測誤差譜，人類的那部分剛好是你最喜歡的《星條旗永不落》——不，是你父親哼過的搖籃曲。”
林夏的記憶突然被拉回二十年前的夏夜。父親在天文台值班時，總用這支搖籃曲哄她入睡，當時以為是隨意哼唱，此刻才發現旋律的頻率，正是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頻譜，而每個音符的時長，都對應著某個星係的誕生時間。當她跟著旋律哼唱時，曲線的峰值突然升高，顯露出隱藏的第三十四步預告軌跡。
第三十四步的預兆藏在旋律的回聲裡。那些透過艙壁傳來的餘音突然具象化，形成無數個透明的音叉，每個都標注著不同的宇宙學原理，而最古老的那支音叉上，刻著她導師的名字——二十年前被認為是錯誤的“觀測者創造宇宙”理論，此刻正被嬰兒的足跡驗證，音叉振動的頻率與設備的蜂鳴形成和弦。
“音叉在編織網。”陳硯突然指向艙頂，那些振動的音叉軌跡正在織成巨大的篩子，“孔徑是普朗克長度的一萬倍，剛好能過濾掉無效觀測，留下有意義的信息。”
林夏看著篩子過濾掉的那些“無效觀測”——有她在火星基地走神時畫的塗鴉，有陳硯失去右臂後錯誤的操作記錄，還有其他文明的失敗實驗數據，而這些被篩下的信息並沒有消失，而是在艙底聚成新的嬰兒腳印，溫度隨每個文明的平均體溫變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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