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權力日益龐大,朝堂上的人對他的意見也越來越大,但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就好像是看不見聽不著一樣,完全無所謂。
劉奭登基以後,就隻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尊奉王莽的權利,第二則是尊崇佛教。
或者說的更加清楚明白一點,是尊崇六難大師——他甚至是差點將六難大師奉為國師,若非是朝中有諸多大臣阻撓、宗室也紛紛上書彈劾的話。
順承元年
天下已經出現了些許動蕩的苗頭,諸多世家、邊疆的國度、以及朝中的野心家們,他們本來以為陳氏是“回來”了,所以才那麼老實的,但如今陳氏回來隻是平定了天下,然後就再度離開了。
這讓他們的心中都有些小九九了。
其中,心思最多的人....其實是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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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王莽的心中十分猶豫,他看著麵前的幾個孩子,帶著些許疑惑的說道:“你們說,陳氏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若是此時我行大事....他們可會阻止?”
王安的眉宇中閃過幾分“狼相”,他眯著眼睛,輕聲說道:“父親若是擔心,試探一下不就行了?”
他輕笑一聲:“如今,您的身上尚且沒有什麼爵位,大可以操控天下而為您的身上加一加爵位——我姐姐乃是皇後,順應常理的話,您的身上本就應該是有爵位的。”
“隻需要稍稍的與皇帝說一說、將原本應該加封的“承恩侯”改為彆的什麼侯不就行了?”
王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而後說道:“比如....安漢侯?”
“我想,這個行為既能夠試探陳氏,又能夠不驚動皇帝,讓皇帝對我們有所警覺,如此一來,便是最合適的辦法了。”
王莽略微猶豫後,便做出了決定。
“便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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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莽在做出決斷之後,並沒有直接選擇去試探皇帝,反而是準備去找六難——畢竟在王莽的心中,六難可是真大師!
可...等到他來到了六難禪院前的時候,卻看到了一片凋零的景象。
禪院之內隱約有哭聲響起,讓人心中一頓。
王莽快步上前,臉上帶著恭敬之色的看著禪院之中的一位弟子問道:“六難大師何在?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沙彌見著王莽,心中頓時一驚,明白這是“師父”所說的“王相”來了,於是心中強忍著緊張感,而看著王莽,學著先前六難所教授的樣子開口道。
“敢問可是王相當麵?”
王莽微微頷首,心中已經有些著急了。
沙彌卻是不急不緩,眉宇中不見幾分哀愁的說道:“回王相,師父他已經駕鶴西去,法歸西天了。”
他看著王莽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平和——不平和不行,他師父說了,若是這件事情辦不成,最後等著他的隻有死。
“師父在圓寂之前,曾留下禪語,說王相會今日而來,讓我等將禪語轉告給您。”
王莽心中驚駭多過了悲痛,但麵容上卻不顯露出來,隻是看著沙彌問道:“大師圓寂之前留下什麼話語?”
沙彌低著頭說道:“師父說,若赤帝命格不能歸於白帝之身,則白帝之命不可全,無法成就白帝之命格。”
“隻此一句。”
王莽微微皺眉,臉上帶著猶豫之色:“原來如此,某知道了。”
他看著沙彌,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那.....大師金身何在?王莽可能前去參拜?”
沙彌不慌不忙微微行禮,而後便在前麵領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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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之中
六難得金身放置在那裡,麵前還有九九八十一顆璀璨光化的舍利子,那沙彌領著王莽來到這院落中後,便走上前去,將其中最大、也是在中央的一顆舍利子拿了起來,而後走向王莽。
“師父說,在他坐化圓寂之後,定然有舍利子而出,這舍利子之中,可以主舍利一顆給予王相,以此來護佑王相的周全。”
王莽拿著那舍利子,此時此刻的心中心緒才是徹底彌漫開來。
他突然之間失聲痛哭,而後看著沙彌等人道:“大師曾對我有大恩,而如今圓寂坐化之前還不忘交代囑咐我,我定然不會忘記大師恩情,也不會忘記昔日承諾的事情。”
王莽看著那沙彌說道:“待到白帝命成,我定然為大師興建寺廟——便為六難寺!”
“你叫做什麼名字?”
王莽看著沙彌問道:“可是大師的弟子嗎?”
沙彌微微頷首:“某乃師父坐下一沙門,得師父所授佛法,名曰....三苦。”
得授佛法?
王莽心中一動,方才還在為了六難的死而感到悲傷,而如今.....
“三苦大師所學什麼本領?”
“得傳六難大師幾分本事?”
三苦隻是微微一笑:“師父之功,佛參禪理,某不過是一沙彌而已,所學有師父十之三四。”
十之三四?
不太夠用。
這是王莽的第一反應,但隨即他就笑著說道:“依照三苦大師這個年歲,十之三四已然了不得了。”
“昔年,我曾受六難大師恩情,如今六難大師已經故去,不如由我向陛下推舉三苦大師為這禪院之主?若能賜下些許金銀,也能讓三苦大師的日子好過些許。”
三苦隻是微微搖頭:“佛曰苦修,王相不必如此掛心某。”
他看似是略微猶豫,但卻是在心中思索著他師父給他準備好的“台詞”:“王相,師父在臨終前還曾經說過,今上的帝歲看起來十分奇怪,約莫隻有三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