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立刻響起鍋鏟碰撞的歡快聲響。
不多時,炊煙潺潺升起,誘人的香味彌漫開來,這許久無人居住的坊子中,也漸漸被煙火氣和人氣充滿了每個角落。
……
清晨的曙光灑下。
李牧從睡夢中醒來,看向窗外的寬敞大院,深深了伸了個懶腰。
昨晚,是他穿越至今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不必擔心山匪夜襲,不必擔心下山的野狼破門……
這城中的治安雖然不算太出色,但至少比鄉下好的沒影了。
他推門而出,隻見狩獵隊的那幫漢子們正在院子中搭建馬棚和土灶,這紡織坊雖然無需修繕,但之前的活計和李牧準備做的生意截然不同,這院子中自然也需要修建一些其他陳設。
“牧哥兒,你瞧……我們已經壘了六個灶台了。”
見他走了出來,陳林和大柱等人擦了擦滿臉汗水,咧嘴笑道:“再有兩日,這坊子便能按照你的要求整理好。”
聞言,李牧轉頭打量著四周。
隻見偌大坊子裡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就連左臂受傷的黑子,此時也在單手和泥、搬運木材,似乎隻有他一個閒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頓時有些汗顏。
但隨即,李牧便將黑牙從雜物間拎了出來。
“進了城,這位二當家便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了,若是被人查處,再給我們安上一個通匪的罪名可就完了。”他已經和虎頭山山匪不死不休,而且又無人質落在對方手中,此時黑牙自然便已經失去了作用。
“這顆人頭價值六百兩,今日便把他送到縣衙領賞!”
他向眾人交代了一番後,便將黑牙丟到騾車上,一路驅趕著離開坊子向衙門口而去。
與此同時,城東一座飛簷翹角的宅邸內,突然爆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什麼?錦繡坊被人占了?”身著杏黃紗裙的少女拍案而起,眉心那道豎紋因憤怒而顯得愈發深刻。
她指尖還沾著茶葉,地上青瓷茶盞的碎片正泛著寒光:“查清楚沒有?哪家不長眼的敢截胡本小姐瞧上的地皮?”
跪在地上的小廝抖如篩糠:“回、回小姐的話,聽說是群鄉下搬來的泥腿子……”
“鄉巴佬?”少女氣極反笑,杏眼圓睜,“好啊,現在連田舍郎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她一把扯過掛在屏風上的織金披風,“叫上護院,今天非教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小廝急得直搓手:“小姐三思啊!那夥人看著凶神惡煞的……”
“凶?”少女係披風的動作一頓,紅唇勾起一抹冷笑,“再凶能凶得過我哥哥?如今馬幫倒了,這安平縣的黑白兩道,誰不得看我範家臉色行事?”
……
坊子裡,李采薇正踮著腳給窗欞貼最後一張花紙。晨光透過新糊的窗紗,在她姣好的麵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苗大娘,您歇會兒。”她扶住顫巍巍的老婦人,指尖沾著些許漿糊,”這些粗活讓我們年輕人來。”
“老婆子閒不住喲。”苗婆子捶著腰,望著朱紅大門笑得眯起眼,“你瞧這門漆得多亮堂,跟新娘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