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虎被帶入統軍衙門後,很快便有幾名膀大腰圓、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圍了過來,其中一名左眼位置上赫然有道猙獰刀疤的黑臉大漢上下打量了薑虎一番,沉聲道:“你說洪州鹽運使的兒子打死了你弟媳,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薑虎用力點頭。
“你把此事前後經過細細的講上一遍。”黑臉漢子聲若驚雷,不怒自威:“不得有半分隱瞞。”
聞言,薑虎卻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是什麼官?位居幾品?”
“大膽,不得無禮!”之前將他引進衙門的銀袍小將眉頭一皺,厲聲嗬斥道。
黑臉漢子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而後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這野漢倒有些意思,為什麼要問我的官職?”
薑虎沉默片刻,十分認真的說:“若是官小,那我這冤情不說也罷,小官可不敢得罪鹽運使和知府兩位大人物。”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眾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十分感興趣的神情。
尤其是那黑臉漢子,更是有些合不攏嘴,驚聲道:“這裡麵還有當地知府的事?嗬,沒想到這一下就冒出兩條大魚來!”
他沉吟片刻後,坦然道:“既然如此,本官便將身份告訴你也無妨。”
“我便是並州府統軍衙門的主官,正五品守備將軍霍雲峰是也。”
大齊州府設立統軍衙門,和府台衙門同級,而統軍主官自然和知府平起平坐,都屬於正五品官。
而鹽運使雖然也是五品,但隻是從五品。
若是換做現代的官職,那便是一個正廳級,一個副廳級。
“霍將軍……”薑虎聞言,真假參半的肅然起敬,立刻躬身抱拳道:“請恕小人有眼無珠。”
霍雲峰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自歉,催促著薑虎馬上說正事。
而瞧見對方這幅態度,薑虎心中無聲微笑。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對方不會插手此事,可現在一看,霍雲峰顯然已經有些急不可耐。
穩了。
薑虎在內心默默自語。
“是這樣的,幾日前,那鹽運使之子和知府的兒子來到安平城……”他語速極快,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講述給了眾人聽。
眾人聽完後,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精彩。
他們麵麵相覷,沉默不語。
最終,還是霍雲峰打破了死寂,大笑道:“你們這群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一群靠打獵為生的平民百姓,居然敢衝冠一怒,殺了五品官員的兒子,不錯,有膽色,老子喜歡!”
“不過既然那混賬已經被殺了,你們還跑來告狀做什麼?”
薑虎聞言咬牙:“不瞞將軍說,那鹽運使聽說自己死了兒子,便宛若發瘋了一般聯合了知府,要將我們所有人都除之後快,為他那個畜生兒子陪葬。”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那兄弟是反擊殺人、況且已經投案,罪不至死。”
“但在洪州府,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拿什麼跟知府大人鬥?想要活命,便隻能來到其他州府,隻求能博取一個公道,隻求能繼續活下去。”
薑虎說的情真意切。
而統軍衙門這幫武將們對視一眼,轉頭走到旁邊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