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大龍山,賈川縱馬而去,不到兩個時辰,便已經將消息傳遍了附近的村鎮。
很快,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
疙瘩屯。
村尾的一間農家院內。
院子裡晾曬著山羊和鹿皮,屋簷下還懸掛著風乾的臘肉。
一名漢子盤膝坐在門口台階上打磨著獵叉,而屋子裡,則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什麼?他李牧憑什麼給咱們立規矩?他算老幾?”
“大龍山成了他的家產?”
“這不可能!大龍山一直都是無主之物,所有人都可隨意進出……”
“有文書?”
“官商勾結,這一定是官商勾結!”
“哼,允許進山,但不允許進深山?這明擺著就是假惺惺,誰不知道值錢的獵物都在深山藏著?”
嘭!
伴隨著一道沉重的拍案聲,茅屋內嘈雜的吵鬨聲安靜了下來。
苗大春叼著煙袋鍋,眼神陰鷲的掃了一眼屋內的後輩們,聲音冷的像刀:“吵啊?怎麼不接著吵了?”
“你們就算在這裡吵翻了天,又能改變什麼?”
眾人低眉臊眼的看著他,皆不敢再出聲。
苗大春身材佝僂,皮膚黝黑,雖然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但在場的獵戶們卻都很清楚,隻有他才是疙瘩屯狩獵隊的核心、靈魂!
“李牧此人不好惹,更何況他有官府簽發的文書,按理說,這大龍山已經算是他的私產,允許咱們進外圍狩獵已經是寬仁。”苗大春吐出一口煙霧,乾瘦的手指敲打著桌麵:
“這就相當於人家自己種的田,允許咱們去收割些瘦小的稻穀,賞咱們一口飯吃。”
“相比於城中那些霸道的大戶,他已經算是十分仁慈了。”
聞言,獵隊中有個短發青年頗為不服,冷哼一聲反駁道:“二爺,大龍山多年都進出自由,大家各憑本事掙飯吃,一直都相安無事。”
“可隨著這李牧跳出來之後,這多年以來的規矩全都被打破了……”
“大家吃飯的地方,竟然成了他的私產,我可接受不了!”
眾人雖然沒有發話,但通過臉色、眼神便可得知,他們的想法和這位短發青年一般無二。
這年頭生活本就艱難。
獵戶們平日裡不僅需要種田,還要冒險進山狩獵,如此才能混個溫飽。
可隨著李牧這個規矩立下,往後……他們的日子便過的更加困苦了。
“接受不了,又如何?”苗大春麵無表情的開口:“這年月,本就是實力強的人立規矩,實力弱的隻能被迫遵守。”
“那李牧滅了馬幫,和漕幫關係密切,又和官府、軍營似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咱們隻是一群在山溝裡刨食吃的獵戶,拿什麼跟他鬥?”
短發青年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戾氣。
他似乎對苗大春的態度十分鄙夷,沉聲道:“二爺,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和熊虎肉搏過的硬漢,怎麼現在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那李牧不就是運氣好,抱上了幾個貴人的大腿,仗著他們的勢混成現在這副模樣。”
“彆人怕他,我可不怕!”